秦晉二藩在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後,恭敬的退下。 他們的叔王們可能有一個關鍵點沒有看清,還妄想著拉攏他們。 那個點就是無論是親王還是晉王都不是第一代的藩王,他們是老爺子的孫輩,他們沒有叔王的身份庇佑。 說一千道一萬,即便不站在朱允熥這邊,他們也不可能站在叔王們那邊。 血緣上講,他們可是朱允熥的親堂兄弟,一奶同胞。 哪有幫著外人的道理? 外邊,從靈堂那邊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哭聲,讓朱允熥微微眉毛動動。 他斜眼看看身側的李景隆,“蜀王呢?” 李景隆忙低聲道,“蜀王千歲去看惠太妃了!”說著,低聲道,“他來了之後和誰都沒打招呼!” “他倒是拎得清!”朱允熥點點頭。 蜀王的意思已經在明顯不過了,他來就是奔喪來了,送走老爺子,關心關心他的親孃,其他的事別找他。 “但願代王和谷王和他一樣懂事!”說著,朱允熥又皺眉道,“秦王晉王都來了,代王和谷王怎麼還沒到?十六叔在遼東,十六叔在寧夏,十八叔在雲南,二十一叔在高麗,他們未到也就算了,代王和谷王怎麼回事?” 見朱允熥滿臉怒氣,李景隆不敢接話。 他早就看出來了,自從老爺子驟然離世,皇上的心中憋著一股無名業火,正準備隨時發洩。 突然間,朱允熥再次皺眉,神情之中竟然有些厭惡。 “你聽,外邊的哭聲!”朱允熥繼續道。 李景隆側耳,靈堂那邊全是文武大臣百官們的哭嚎之聲,震得人耳膜都疼。 “朕的親祖父走了,他們倒是顯得比朕還難過!”朱允熥冷哼道。 李景隆馬上又低下頭,依舊不敢接話。 不哭是大不敬之罪,哭得撕心裂肺,皇帝還覺得他們心不誠,難呀! “你怎麼不說話?”忽然,朱允熥側目看著李景隆,神色不善的說道,“可是覺得伴君如伴虎,不敢說話?” “臣不敢!”李景隆慌忙跪下,從來都是聰明伶俐的他,竟然此刻有些慌神,一時間沒了說辭,又不敢遲疑趕緊說道,“臣知萬歲爺此刻心裡難受,怕說錯話惹得您惱火!” “朕為什麼要惱火?”朱允熥依舊盯著他,“你怎麼知道朕惱火?” 的確,他心中確實有一股火,一股無名的,不知道怎麼來,更不知道怎麼能散去的火。 這股火攪得他心很亂,腦子很亂,攪得他整個人都不肯安生。看什麼都不順眼。但偏生這股火還要衙役著,因為他是皇帝,皇帝不能太情緒化。不能哭,不能鬧,不能大聲喊,連發洩都不能。 面對朱允熥的咄咄質問,李景隆額上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好在,朱允熥微微調整下情緒,沒有對著李景隆撒氣。 “老爺子走了,我心裡難受,這世界上最愛我的人,走了!”朱允熥低聲開口,“其實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穩穩當當的把老爺子送走。” 說著,朱允熥又嘆口氣,“朕以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以後也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皇上您千萬別這麼想,您還有臣!”李景隆哽咽道,“臣知道皇上滿心愁緒卻無處訴說,即便說了也沒人懂。皇上您要是心裡難受,就打臣幾下罵臣幾句!” “打罵你作甚!”朱允熥擺擺手,揉著太陽穴,“再說,朕惱火也不是因為你!”說著,又是長嘆,“我答應過老爺子,他身後事尚沒辦完的時候,對他們寬容點!可是你看,他們哪有點孝子的樣子,那點小心思都掛在臉上,我都不想去看他們的嘴臉!” 他口中的他們,李景隆自然知道是誰。 藩王們是懷著心思而來的,首先初心就錯了。別說皇帝看出來他們心中的小心思,他李景隆都看出來了。 若是藩王們如秦藩晉藩一樣,一來京師就到御前請罪,或許皇上心中沒那麼大的火。可他們根本沒認清自己的身份,一面心裡七上八下的,一面還胡攪蠻纏,還擺著叔王的架子。 不但擺著架子還指手畫腳,尤其楚王,就在老爺子剛去的時候,直接跳出來說了許多讓人火冒三丈的話。 “哎,你說,朕怎麼辦呢?”朱允熥皺眉張口道,“呵呵,你可知,他們方才就在老爺子的靈堂裡私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