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周全跪著,雙手捧碗,仰著頭眼神之中似乎帶著別樣的情緒。 “哈哈哈!”他的眼神被李景隆盡收眼底,大笑道,“吃驚?意外?猶豫?覺得被我羞辱了?”說著,李景隆收斂笑容,很鄭重的看著對方,“要麼吃,要麼學狗叫,二選一!” “本公爺就是羞辱你,你不能忍?你連忍辱負重都做不到,還什麼其他?再說句不好聽的,你以為你有錢了你是人,其實這些人你到底是人是狗,你自己心裡清楚!” “沒讓你吃屎,已經是爺我宅心仁厚!” 隨後,李景隆翹著二郎腿,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機會給你了!” 周全看看手裡的碗,滿是褶皺的臉驟然閃現出猙獰的神色,而後扣著碗砰的拍在地上,粗瓷劃破了他的手,鮮血溢位。 李景隆那句忍辱負重是對的!保住了榮華富貴,他周家依然是爺。若是保不住手裡的東西,日後吃屎未必能讓人動半點惻隱之心。 “只要公爺能救盛恆達,老朽這條命算得了什麼?”周全說著,閉著眼將打碎的粗瓷顆粒送入口中,微微嚼動兩下,便是忍無可忍的萬箭穿心之感。 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一股股越發的粘稠濃密,周全盡力的抬頭,似乎想讓李景隆看清楚一些。 屋子中,滿是滲人的牙齒和粗瓷摩擦的聲音,吱嘎吱嘎。 “你好像條狗!”李景隆忽然笑了起來,“像是爺在獵場養的一條老狗,每次見了爺,他都是這麼抬頭搖尾巴,乞求爺給他兩塊骨頭!” 周全的肩膀不住抖動,顫聲開口,“老朽之所以來找公爺您,也是聽說您........” “我什麼?”李景隆冷笑反問,“覺得爺我是老好人,可以欺之以方?哈,沒錯,爺我自打生下來,雖說是天地間最尊貴的那撥人,可爺我從來沒欺負人,沒折辱誰,爺我立身正,做人的規矩半分不僭越。” “你,咎由自取,自找的。你還委屈?你把主意打到爺的身上,沒當場剁碎你餵狗,已算你祖墳埋得好!” “他媽的,第一次和你說話就告訴你,爺最討厭被人利用欺騙。” 說著他唰的站起身,冷冷看著對方,“你讓我想起當年我父親教過我的話,我曾問父親為何總是用鞭子抽獵場裡的狗,他告訴我說,狗這種東西若是不打他就把自己當人,就會上桌搶食!” 說完,轉身就走。 “公爺,公爺,您不能走啊!”周全拼命上前抱住李景隆的大腿喊道,“您答應老朽.........” “我答應你了嗎?誰聽見了?”李景隆斜眼看看周圍。 周全心裡咯噔一下,忽然之間他的視線之中,李景隆這張標準的紈絝子弟的嘴臉,跟那幾位吃人不吐骨頭藩王的嘴臉重疊在一起。 他心中頓時湧出一個詞兒來,與虎謀皮。 是的,他周全這樣的人在外面不管如何風光,可面對這些人的時候他就是羊。而李景隆不管看著如何和善,卻始終是吃肉的老虎。 “你到爺門上來要死要活,威脅爺,還要利用爺,呵呵!”李景隆冷笑,“你真是是忘了死字怎麼寫啊!” “公爺!”周全馬上決斷,不住叩頭,“只要能保住我周家,周家上下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公爺的大恩!” 李景隆有些輕蔑一笑,看向管家,“咱們府裡缺奴才嗎?” 管家亦嘲諷的看著周全,“回爺的話,咱們府裡用的都是家生子,外人呀沒這個福氣!” 李景隆哼了一聲,一腳踹開周全,看都沒看對方。 尋常人踩到狗屎是擦乾淨,有錢人踩到狗屎是換鞋,他這樣的勳貴子弟,踩到狗屎之後是殺狗。 尤其是周全這種來歷不明,還敢到他面前來撒歡的野狗。 “公爺,只要您肯出手,老朽把盛恆達六省的票號如數奉上。公爺,您要是不幫忙,到日子櫃上不能兌現,那些客商們鬧起來,正趕上萬壽節,傷的可是老皇上的臉面啊!” 忽然,李景隆的腳步停止,嘆息道,“都說我們這些勳貴是國之蛀蟲,可跟你們比起來,我們他媽的頂多算菜蟲!” “你們一個個吃飽喝足了,盆滿缽滿滿腦肥腸。到頭來傷的卻是朝廷的臉面!你們真是該死,該殺,該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