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午門外,何廣義李景隆兩人打著哈欠下了馬車。 守門的侍衛領班也是個淮西勳貴二代,名曹寶生,是洪武五年在阿魯渾河戰死的宣寧侯,追贈安國公曹良臣的小兒子。他的大哥名曹泰,早先曾是藍玉的帳下先鋒,現五軍都督府記名總兵,掛著虛職。 “二位昨晚上幹什麼去了?眼眶子都青了。”因都是勳貴子弟,自小都認識的,所以曹寶生跟李景隆說話就比較隨意,笑道,“這模樣去面聖,可是有點不莊重!” “啊!”李景隆又打個哈欠,笑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沒心沒肺,沾枕頭就著?”說著,笑道,“就是沒睡好,一會擦把臉就結了!” “你這是貴人事多!”曹寶生笑笑,“估摸著我跟你一樣也位高權重的,我他媽也睡不著!” “我踢死你!”李景隆笑罵一聲,“小曹,叫幾個兄弟過來幫忙,把馬車裡那幾口箱子抬進去。” “得嘞!”曹寶生答應一聲,回頭對侍衛值班房喊道,“哥幾個出來搭把手嘞!”說著,看看被李家親兵們抬下來的大箱子,“嗨,今兒還邪了,我們這抬一早上箱子了!” “嗯?”李景隆頓時不困了,“你們抬了箱子?” “啊!”曹寶生笑道,“天剛亮宮門都沒開呢,燕王世子就要進宮面聖,還帶了五口大箱子。嗨,那叫他媽的一個沉啊!好傢伙,兄弟們趕上扛大包的力巴了,都他媽累夠嗆!” 聞言,李景隆與何廣義對視一眼。 他倆聰明,人家那位也不傻,比他們哥倆動作還快。 隨後,他倆在前一群侍衛抬著兩口大箱子,晃晃悠悠的進了午門,沿朝乾清宮走去。 從午門到乾清宮也就八百米,過了三大殿,然後進端門。 端門前還有一隊侍衛,這些是內班侍衛,外班那些侍衛到這就進不去了,只能把箱子放下,換成內班的侍衛上來幫手。 “哥幾個辛苦,拿著喝茶!”李景隆袖子一抖,一卷銀票順出去塞到曹寶生的手裡,“頂新的大明皇家錢莊新票子!” “要麼說你人緣好呢,這份手面就比旁人闊綽!”曹寶生笑笑,隨手把銀票扔給身後的兄弟,“弟兄們,走了!” 曹寶生這個勳貴二代雖和李景隆比不了,但這點錢是不放在眼裡的。轉手給了手下兄弟,那就是借花獻佛,也落個好名聲。 端門的侍衛領班也是勳貴子弟,太原郡侯的孫子王恪。 都不用李景隆說話,直接笑著吩咐手下,“哥幾個,趕緊搭把手抬進去!” 李景隆奇道,“不檢查?” 端門是進乾清宮的最後一道門,不管任何人到這,帶任何東西都要仔細檢查。 王恪笑道,“檢查什麼呀,裡面裝的什麼卑職都知道了!”說著,擠眉弄眼道,“半個時辰前燕王世子帶好幾個大箱子進來,跟您二位帶的一模一樣!” ~ “臣也不知為何倭人使節找到臣門上,不由分說留了這些東西!”朱高熾顯然也沒睡好,白胖臉上頂著倆黑眼圈,看著跟熊貓似的,“臣昨夜思來想去,還是請萬歲爺聖裁!” 幾口箱子一字排開,一口箱子微微掀開的蓋子裡金光燦燦。 “山名家跟大明的條約你籤的,他不找你找誰?”朱允熥揹著手,在幾口箱子旁邊走動,“他們這是有求於你啊!” “他們是有求於大明,所以才給臣送錢!”朱高熾低聲道,“這些倭人狼子野心!” “哦?說說看,怎麼狼子野心了!”朱允熥伸手進箱子裡,抓起一把珍珠,然後鬆手滑落,圓潤飽滿的珍珠光澤柔和,每一顆都是一樣大小,雖說比不上遼東的東珠,但也不逞多讓。 “剛來京師就抬著重禮招搖過市,是唯恐天下人不知嗎?賄賂朝廷重臣幫他們說話,更是離間我大明君臣。”朱高熾開口道,“這份厚禮燙手,不管誰收了,都又交通外邦的嫌疑,也必將被言官彈劾,又被皇上厭棄。屆時我大明朝綱紛亂不止,他們東瀛也算出了口惡氣!” 要麼說這些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就沒一個好相與的。 朱高熾三言兩語就把倭人藏在內心之中的小心給戳破了,東瀛倭人看似執拗,實則做事從來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謀劃得長遠著呢。 這一點朱允熥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