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們的腳步聲如潮水湧動,隨著他們走路的節奏,他們上的補服也好似活了一半。 而那些矗立在宮城兩側的金甲衛士們,就連盔甲之下僅僅露出的眼睛,也是紋絲未動。 陽光,直直的照在紫禁城金色的琉璃瓦上。 更直直的照在,那些衛士們的甲冑上。 甲光向日.... 金鱗開.... ~~ 陡然間,正前進的人群亂了。 前方的不知為何停了,後方的繼續前湧,以至於奉天門前的廣場上,竟然出現了除卻腳步之外的人聲喧譁。 但緊接著,天地之間又是鴉雀無聲。 因為所有人就都清楚的看到,本該代表著皇權受命於天,紫禁城三大殿之一的奉天殿,竟然.... 竟然沒有了.... 恢弘的建築,此刻只剩下一個簡單的基座,邊上堆滿了各種石料木材..... “這....” 第一個詫異的就是朱高熾,他雖日日都進宮,但從沒往這邊來過。 “好好的拆它做什麼?” 朱高熾下意識的看向李景隆。 而不等李景隆說話,李至剛已是勃然大怒,“工部的官員是幹什麼吃的?遷都之後第一個朝會何等至關重要,可他們卻連奉天殿都沒修好!練子寧,你誤國....” 鬚髮皆白的練子寧本就不善言辭,直接被李至剛扣了大帽子之後,更是結結巴巴,“你...你...你....血...口噴人...” “說你誤國都是說輕了!”李至剛又冷聲道,“我就問你,我大明奉天殿何在?” “你...你....”練子寧胸膛起伏,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解縉在旁笑道,“沒修好就不能御門聽政了嗎?御門聽政本就是效仿上古賢君的....那時候可沒有奉天殿,但一樣有國家要治理!” “皇上御門聽政乃是祭告上天,我大明勤政....這跟奉天殿修好沒修好有什麼關係?李閣老.....你不要借題發揮....” 見有人主動挑釁,李至剛戰鬥力直接拉滿,冷笑道,“哦,在解學士的心中,我李以行還不能說話了!只要我說話就是借題發揮?哈哈哈,就許你說話,不許別人說話?” “我何時...” 不等其他人再說,同樣第一排的鐵鉉怒道,“行了!有完沒完?這什麼場合?” 說著,對解縉開口道,“大紳,你少說兩句!” 暴昭也在旁開口道,“就是,你沒事幹了?不說話嘴皮子癢癢?” 解縉冷笑,“就是見不得有人沒事找事罷了!” 陳迪在旁介面,“解學士,您也一把歲數了,怎麼還愛打抱不平呢!” “他那不是打抱不平,他就是見不得小人得志....” 李至剛獰笑,剛要反唇相譏。 忽發現背後傳來一陣迅猛如雷,震撼天地的腳步。 不單是他,上千名官員都聽見了,也感受到了。 轟轟!轟轟! 好似天上有雷。 好像大地在顫。 眾人轉頭之際,就見一道洪流從午門湧入。 一道,無堅不摧的巨龍一般的洪流。 洪流之中,都是十多歲最多二十浪蕩歲的後生。 他們各個面色潮紅,都穿著一樣的曳紗,顯得身材筆挺有力。 “武學的學子?” 武臣之中有穿著蟒袍的勳貴呀然道,“這些小夥兒咋來了?” “立定!” 轟隆! 數百武學學子,如標槍一般站好,正對著奉天殿的基座。數百人紋絲不動,目不斜視。 “大朝會他們來幹什麼?” “武學的學子來參加朝會?” “今兒怎麼這麼奇怪呀!” 廣場之上,群臣議論紛紛。 莫說文官不解,就是武人們也納悶。 鄭國公常升看向魏國公徐輝祖,“這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徐輝祖笑笑,“皇上口諭,教武學生員前來...別的一概沒說!” 藍春笑道,“嗨,真新鮮!”說著,目光寵溺的看著那群武學的生員們,“都是棒小夥呀!” 同樣穿著蟒袍,回京述職覲見的湖廣行都司指揮曹炳咧嘴大笑,“嗯,一看就是打群架的好手.....” 說著,大嘴湊到常升的耳朵邊上,“二哥,還記得當年咱們打群架不?別看我那時候小呀,我可是腰裡板磚不離身....見這人我蹦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