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以行這人,臣煩他歸煩他,但臣拎得清!” 御花園中,朱允熥在一盆盆盛開的盆景的之中緩緩行走,朱高熾慢半步跟在他身後。 “他那人雖招人煩,但畢竟是給咱們朱家天下幹實事兒的,心跟咱們是站在一塊兒的!”朱高熾笑道,“就好比,您是個大財東,臣是掌櫃的,他李至剛是個管事兒......” “臣不能因為他搶了臣的風頭,給您掙的錢比臣給您掙的多,就給他下絆子處置而後快呀?畢竟,他掙來的錢,臣也有的分不是?” “呵呵!”朱允熥笑了幾聲,在椅子上坐下,“既知道這個道理,為什麼小朝會的時候,還要埋汰呲噠人家?”說著,正色看著對方,“你不知道李以行是要臉不要命的人?” “嘿嘿!”朱高熾一笑,上前低聲道,“臣知道李以行的為人,臣越是譏諷他,他越是有幹勁兒!”說著,頓了頓,“他那人,得時刻給他立個靶子,他才有幹勁。若是沒仇人了,他心中的氣也就鬆了...” 說著,也挨著朱允熥坐下,嘆氣道,“不容易,真不容易。這些年揹著罵名,跟烏眼雞似的....多少人恨不得他明天就倒臺,家破人亡!” 每個人都有其在歷史中所扮演的角色,每個角色都不容易..... “不過也真是夠狠,自己的兒子說給...哎!”朱高熾嘆息,“不過這樣也好,省了很多麻煩,不然的話大傢伙的面上還真都不好看!哎,李以行一輩子剛強,誰曾想生了那幾個現世報的兒子!” 朱允熥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小聲道,“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 忽的,朱高熾趕緊閉嘴且目不斜視。 “怎麼嘮到這方面了?”他眼珠提溜亂轉,心中暗道,“我得找個理由,撤...” “這次戶部的案子不是偶然,而是弊端擠壓之後的必然....沒有劉觀也會有別人!歸根到底,是錢太多權太大.....” 聽朱允熥又聊回了正題,朱高熾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 “讓李以行以南書房大臣之身,欽差節制錦衣衛刑部大理寺,督辦戶部案,新都營案,就是要....把這些歪風邪氣一掃而光!”朱允熥眯著眼,“朕也算看明白了,這國呀朝廷呀,其實就跟人一樣.....每隔個一二十年就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 “李以行是不容易!” 朱高熾心中暗道,“老了老了,還得繼續當瘋狗!” 但他嘴上卻正色道,“皇上聖明!” 說著,他猛的想起了什麼,問道,“皇上,您今兒不是說兩件事嗎?怎麼就說了一件?” “你看朕!”朱允熥苦笑的一拍額頭,“給忘了!” 但隨即,看著朱高熾的眼神,變得鄭重起來,“諸藩.....” 聞言,朱高熾立刻低頭。 “二十五叔惹下大禍,正圈在宗正府!御史臺該有海外各宣慰司,總管行營府上來的摺子你也不是沒看!”朱允熥又道,“藩王驕狂治地儼然已成國中之國,不可不治了!” “皇上!”朱高熾抬頭,為難道,“其實這事,正該臣來辦。可是....”他頓了頓,“畢竟涉及到臣的父親.....要為尊者諱呀!” 說著,他有些懊惱道,“都說人是會變的,臣以前還大理解這話!可是現在看來,臣父....當年何等豪氣沖天的英雄人物,現在卻也把心思放在了那些黃白之物上!” “臣不是沒勸過!可他說...朱家天下自然是朱家子孫享用....這讓臣,都不知說什麼了!” 莫說他不知如何回答,就是朱允熥也不知如何回答。 那些藩王們的想法沒錯,我朱家天下,作為朱家的子孫,是有資格享受這些的。這天下的萬民萬物,不就是供我們驅使給我們享用的嗎? “朕真是希望,戶部案和新都營建案,能晚點來!”朱允熥無奈笑笑,“起碼等李以行處理完海外諸藩之後再來也行!” 朱高熾聞言心中暗道,“幸虧來早了,不然的話李以行能把我那些叔叔們給捏把死!” 就這時,王八恥躡手躡腳的進來。 “皇上,長公主剛才來過....” “小福兒?”朱允熥納悶道,“什麼叫剛來過?她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