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元軍的屍體橫七豎八凌亂的糾纏著,這些屍體大多數眼睛都還沒有合上,還保持著被驟然射死的憤怒,還有猙獰。 明軍穿著戰靴,踩著積雪,倒轉刀尖遊走在遍地的屍體之中,先是噗的一下,順著元軍的後心扎進去補刀,然後順手拔出射在元軍身體上,軍弩專用的弩箭,放入腰間的箭袋之中。 北元遼王阿扎失裡的屍體,被一名明軍扶著靠樹坐起來。然後明軍抽刀,連續在他脖頸上試探兩下,似乎是在找下刀的距離和角度,還有計算出手的力道。 呔! 大喝一聲之後,唰的一下。 隨後,這位明軍自信的甩甩刀鋒,歸刀入鞘。 阿扎失裡的人頭已經落在雪地中,而他身後的樹木卻絲毫無損。 “好刀法!”周圍計程車卒都紛紛喝彩起來。 這一刀,直接斬斷了阿扎失裡的頭顱,卻連樹皮都沒碰刀,可見刀法是多麼精湛,手法是多麼穩。 “哈哈!”砍頭計程車卒憨厚的笑笑,眼神中滿是得意。 一個面容有些稚嫩的明軍,羨慕了看了一眼能一刀把韃子偽王腦袋割下來的老兵,然後低下頭繼續在元軍的屍體之中翻找。 忽然他眼睛一亮,一具屍體僵硬的手臂上,分開的手掌之中,大拇指帶著碧玉的扳指,無名指上帶著一個金光閃閃的金餾子。 這可是好東西,是錢呀! 年輕的明軍看看左右,沒人注意到他這邊,趕緊撲過去,蹲在地上死命的拉扯。 “咦,遭娘瘟的!” 屍體凍僵了,手指頭上值錢的東西根本就擼不下來。 年輕的明軍使出吃奶的的勁兒,臉憋得通紅。 噗嗤,不但戒指和扳指沒擼下來,還自己一屁股蹲兒坐在了雪地裡。 頓時,他惱羞成怒起來。 “孃的,活著你是個廢物,死了你還能耐上了?” 年輕的明軍士兵罵了一聲,抽出腰間的短刀,抓著死去元軍的手臂,跟割肉似的剌起來。 喀嚓喀嚓,讓人頭皮發麻的割肉摩骨聲音中,死去元軍的手指露出慘白的骨頭,一片片肉落在了明軍士兵的腳下,他的護臂上。 “他孃的!” 可無論怎樣,那兩件值錢的東西還是無法拿下來,因為戴在手指上,小刀不好剁。 忽然之間年輕的明軍暴躁起來,直接把沾著對方血肉的刀子咬在嘴裡,掰著對方的指頭,嘎巴嘎巴的掰著,幾下之後戰死元軍的手指就七扭八歪起來。 “滾一邊去!”突然,年輕的明軍後腦被拍了一個巴掌,一個老兵走過來不屑的罵道,“你他孃的劁豬呢?挺簡單的事兒,愣是整的跟賣肉似的,你削他肉乾啥,包餃子!” 說著,順手把年輕的明軍扒拉到一邊。 抽出手中的短斧,噗一下剁下元軍的手臂,然後把半截手臂放在元軍屍體的胸口,手起斧落,就跟剁排骨似的,咔咔兩下讓死者的手指從手掌脫落。 隨後,老兵捏起元軍一根手指,輕輕一彈,手指消失在雪地裡,上面帶著的扳指收入老兵的懷裡。接著又是另一根,還有金鎦子。 老兵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走向下一個目標。 “等會!”身後的年輕明軍叫住老兵。 老兵回頭,“咋?” “我的?”年輕的明軍面目猙獰,一點不含糊,“我找著的!” “老子剁下來的!”老兵不屑,“你咋,咬老子球?” “我日你娘!”年輕的明軍忍耐不住,砂鍋大的拳頭胡的一下砸過去,砰正中老兵的面門。 “我日你娘!” 老兵也怪叫一聲,雙方就在死人堆裡拳拳到肉,廝打在一起。 “那邊咋了?” “有人欺負二毛!” “日他孃的,小兵蛋子上天,敢跟老許動手?” ”他孃的,欺負咱夥計,上!“ 緊接著,年輕明軍和老兵雙方的袍澤們,剛才還並肩殺敵的明軍們,就在遍地元軍的屍體中間,因為這些戰利品,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 “這些狗日的!”不遠處,傅讓見了這一幕,臉色發青,咬牙切齒。 “哈哈哈!”藍玉倒是無所謂的大笑,“哎,當兵的嘛,就這個德行,讓他們打去。不分出個高低來,他們是不會罷手的!”說著,對傅友德繼續道,“小子,老子再教你一招!” “您說!”傅友德笑道。 藍玉看著那邊廝打計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