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有雙陰柔且白皙的手,修長的手指上,指甲渾圓飽滿帶著晶瑩的光澤。 那死囚壯漢的慘叫聲中,五爺的臉上依舊是淡然的微笑。 這一刻他彷彿不是個劊子手,而是個虔誠的匠人一般。 從一個精緻的小箱子中拿出把用馬鬃做成的軟刷子,然後泡在溫熱的皂角水裡,輕柔的泡著晃動著。 “你要幹什麼?有種殺了老子!” 死囚壯漢雄壯的身軀來回扭動,口中發出嘶啞的怒吼。 “籲!籲!”五爺細長的手指壓在壯漢的嘴唇上,“別喊啦!留點勁兒一會喊,不然一會疼的時候喊不出來,那就更疼了!” 說著,手指閃電般的收回。 原來是那壯漢突然歪頭張嘴,欲咬上一口,卻不想五爺動作更快,讓他咬了個空。 “你們這些粗人,就是這麼粗俗!”五爺笑笑,擦拭下手指上的血汙,然後再次蹲下,感嘆道,“多好的傢伙呀!可惜啦!這世界上,許多人想有這麼好的傢伙,可偏偏跟指甲蓋似的。” “有的人生的這麼板正亮堂,卻偏偏不珍惜。”說著,拿起泡軟的刷子沾沾水,“一杆銀槍叫人肝腸寸斷,兩隻鐵膽讓人亂花迷眼。嘖嘖嘖嘖,世上又少了一個好傢伙嘍!” 說著,他手中的刷子開始緩緩刷了起來。 “啊!啊!”那死囚壯漢,觸電一般大喊起來。 “這地方呀,髒!得刷刷,剃剃。不然呀,真動了刀子,這些髒東西就能要了你的命!” 五爺仔仔細細的裡裡外外塗了幾遍,然後又從箱子中拿出一把銀色剃刀。輕巧的展開,手指劃過閃亮的刀鋒,隨後動作開始。 “喀嚓喀嚓...........” 若有若無的毛髮割斷的聲音傳來,聽的人心中好似有千萬條蟲子爬一樣瘮人難受。 “別怕,五爺的刀子呀一向有分寸!”五爺陰柔的笑笑,用剃刀點點某處,“看著沒,從側面進去,然後鑷子拉出來,直接割斷。完整的寶貝呀,就下來了!” “啊!啊!狗兒的,你有種殺了老子!啊,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們!”死囚絕望的吶喊,依稀有淚從眼中落下。 這時,就見五爺忽然把剃刀咬在嘴裡,然後用紅繩捆住了那嘟嚕,而且還用手指彈了彈。 “放心吧,等會變成紫色的時候再下刀,一點都不疼!” 說完,五爺拿起紫砂壺,美美的喝了一口。 一壺茶喝完,那嘟嚕明顯變色。 五爺又彈了彈滿意的點頭,然後擼起袖子,緩緩蹲下,手中的剃刀對準........ “我說!我說!我都說!”那死囚漢子突然大喊。 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不怕這個的。 “我都說,官爺我都說啦!” 外邊幾個獄卒進來,“真說?” 死囚漢子渾身哆嗦,“我說,我全說,只求說完了,官爺們給我一個痛快!” “賤皮子,早說不就完了!”一個獄卒罵罵咧咧,另一獄卒對五爺道,“五爺,對不住您!您手上的活怕是要停停!” “別介呀!”五爺不滿道,“這好的傢伙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碰上了,怎麼就不讓五爺我割了?” “您到外邊歇歇!”獄卒客氣的把五爺請出去,笑道,“回頭我再給您踅摸好的!” ~~ 刑房外頭,一直旁觀的朱允熥都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這場面,看著都嚇人,莫說那死囚漢子了。別說他一介草莽,任他哪位英雄好漢,怕是都扛不住。 見朱允熥有些臉色不好,李景隆轉頭對刑部主事張彥青說道,“你們刑部都養了一批什麼牛鬼蛇神?啊!”說著,又趕緊對朱允熥請罪,“皇上,臣孟浪了,不該帶皇上來這.......” “你們有什麼錯,是朕自己要看的!” 話音微落,就聽刑房中傳來那漢子的招供聲,“案子是我和田九成做的,他是陝西.........” “不是山東人嗎?”那獄卒喝道,“前幾番審你的時候,你說他們是山東響馬。” 死囚壯漢無力的說道,“那是騙你們呢!” “這次說的是實話?” “絕無半句假話!”死囚漢子虛弱的笑笑,“我現在只求速死,再說假話反而死不痛快!” “算你識相,繼續說,田九成還有誰?他們是陝西哪的?賊窩在何處?”獄卒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