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面對許三時,米五娘臉色冷得如貫透村子的寒風。
“你家娘子已經妖氣入心,快成了魔,再留不得!”
夜裡許三也是這麼想的,可聽到“留不得”,心頭也是一震。
正想求仙姑救救妻子,村人們都圍了上來,就像當日對付張九麻子那般,盆子鋤頭什麼都備好了。
“不!不!我不是妖孽,許三!福娣!”
許三娘子被拉了出來,披頭散髮,滿眼血絲,憔悴無比,看在村人眼裡,無比陰冷。
“我娘子她……”
許三還想為妻子說句話,可轉眼卻看到女兒立在米五娘身邊,用著怨毒的目光盯住妻子,剎那間全身都僵住了,連女兒都這麼看她娘,仙姑的話多半是真的……
“許三——你的心被狗吃了!這就是個狐狸精!你們都要被她害死!就跟我兒一樣,都要被她害……”
許三妻子被這沉重得難以呼吸的氣息給壓垮了,瘋癲般地叫喚著,米五娘伸手一揮,她身上飄起黑煙,如之前張九麻子那般,摔在地上抽搐不停。
“還不動手!讓妖孽脫體而逃,滿村的人都要遭殃!”
米五娘低聲沉喝,嘩啦一陣響動,狗血穢水潑了上去,接著鋤頭就掄了上去,許三也被妻子那句話罵得渾身起火,就覺不動手就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他擠開村人,重重一鋤頭砸在妻子的頭顱上。
血水飆起老高,噴得許三一臉血汙,他嘿嘿一笑,忽然覺得一扇門,解脫了這一生苦難,正閃著金光的大門朝自己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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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一章 生機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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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道十一年,寒風颳遍江南,但大多數人心頭都是熱乎乎的,當然,這熱乎勁的方向並不是截然一致。
羅店鎮,原本的訊守署房成了鎮公所,穿著一身綠袍官衣的馬賢摸摸光禿禿的腦瓢,再戴上烏紗帽,滿足地低嘆了一聲。縣裡的講訓已經完畢,從現在開始,他就是羅店鎮數萬人的正八品父母官。
一個個手下人湊了過來,交上銀錢,馬賢暖暖的心口卻隨著數字一點點降溫。
“怎麼才這麼點?眼見著這是最後一次這麼撈的機會了,你們往日的手腕到哪裡去了!?馬廣,你更是一文都沒帶回來,給你圈的那片村子都是老實得一鋤頭都砸不出聲的泥腿子……”
見到灰溜溜的馬廣,馬賢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馬廣轉移著話題:“二爺,怎麼就是最後一次了呢,以後二爺就是這羅店的當家人,怎麼著還不是二爺說了算。”
馬賢在族裡這輩排行老二,下面人都稱二爺,他呸道:“這主薄能當什麼家?知道我為什麼只讓你們去兜一圈就趕緊回來,還不準出亂子傷人命?這一鎮我雖然是主官,可具體的事都有佐官管,他們頭上直接通省府甚至朝堂!”
“農正、商正、學正、醫正的都是江南人,還能給我面子,可巡檢、法正、驛正這些都是紅衣兵退下來的,特別是巡檢和法正,那都是算盤上的珠子,一是一二是二,格外的古板!要有什麼爛事跟我扯上關係,不用他們親自出聲,暗地裡招呼都察院的來一趟,我這大好前途就沒了!都察院那幫生,就跟當年大明的錦衣衛一樣,有外頭的報紙呼應,咬人特別厲害!”
他沒再深究馬廣,而是訓起了眾人:“這一趟重點也不是收錢,而是要下面人都知道,我馬賢是羅店的話事人!緊接著就是清丈量畝,盤查人口,建學建醫這一大堆事,先鎮住他們,才有底氣鎮住我身邊那些佐官,還有那些院事。特別是那些院事,他們不過是官府拉扯起來裝點門面的,可難保有誰藉著那位置搗亂!”
“朝廷什麼時候能讓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