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都不好意思打。
李聖天其實也感到很疲倦,只是張邁既然說有好戲看,他也就只好等著。
四更過後,天色漸白,太陽眼看就要爬起來了,對岸的回紇軍營忽然出現了騷亂!
“咦?”李聖天叫出聲來,跟著便望見一條火線從西面燒起,一路直竄到回紇軍的中軍大帳附近,逼近阿爾斯蘭的那一杆大纛!
“又是一場夜襲?”馬繼榮心頭微震:“是了!原來如此!”他從斜後方看了張邁一眼:“張特使先派軍馬到下游準備渡河夜襲,卻又故意露出破綻,把回紇人的注意吸引過去,他卻在上游安排了火砲,凌空投射,毀掉了回紇人的船筏。等到回紇人都被引到了東邊,下游的虛兵卻又變成了真正的偷襲部隊,直插回紇本營!”
驚呼聲此起彼伏,回紇軍在救火之後剛剛鬆懈下來休息,正是最疲倦的時候,忽然被唐軍從西面殺來,房間節節敗退。
這次領兵過河的是奚勝,用的人數不多,只有一千多人,卻全都是精銳步兵,衝入敵營之後且放火且砍殺,混亂之中回紇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兵馬來襲,有許多人連兵器都來不及拿起,就被唐軍斬殺。
奚勝和劉黑虎各率五百人,一路兵不留行,直奔阿爾斯蘭的大纛而去。那條火線猶如一條毒蛇一般梭行逼近,對岸回紇兵將竟然大叫了起來:“保護大汗!保護大汗!”有幾聲竟隱隱飄過岸來。
石拔在岸邊聽得,大喜道:“奚大哥衝到大纛下了!莫非已經捉住了阿爾斯蘭?”
張邁原本也只是要奚勝劉黑虎搗亂一番,眼下的這個戰局卻頗出他意料之外。
石拔叫道:“特使!乘勝攻擊,乘勝攻擊!請你下令渡河吧!”
諸將也紛紛請戰,張邁的心也動了起來,郭洛卻把持得甚定,走上一步道:“不行!鳴金收兵!”
石拔叫道:“現在就鳴金?那太可惜了!”
郭洛卻喝道:“鳴金!”一邊急派溫延海去接應。
張邁也點了點頭:“鳴金吧。”
石拔連叫可惜,郭洛這才解釋道:“剛才是凌晨的昏暗,回紇人不辨敵我,所以奚勝他們才能取得超乎預想的戰績,但現在天已經亮了,天色一明戰局就會朝有利於敵人的方向傾斜,我們的兵力畢竟較少,之前又沒有打算全軍出擊,木筏也沒法一次就將全部兵將運過去,如果就算臨時改變戰策匆匆忙忙渡河過去也無法取得全勝,只是會讓更多人馬都陷進去罷了。”
這時奚勝、劉黑虎兩支人馬已經趁亂撤退。盛夏的天,一亮起來就好快,沒多久功夫天空就已經大白,李聖天在亦黑山城這邊竟也能看清對岸部分唐軍的行動。
回紇人則漸漸集結起來追殺奚勝、劉黑虎,當唐軍最後的一隊步兵也跳上船筏之後回紇的鐵騎就追到了岸邊,幸好這兩支部隊走得早,若是遲了一步就有可能被回紇軍截殺於岸邊了。
自此石拔才算服膺郭洛的意見,馬繼榮看著郭洛,心想:“張特使這條計策固然了得,但更多得這位郭將軍把持得定,沒有被驟勝衝昏頭腦。”
郭洛平日也不怎麼說話,之前在寧遠時馬繼榮總覺得他似乎遠不如薛復,認為他能位列中郎將且排行尚在薛復之上是因為他是前任大都護的兒子,直到這時才見識到了郭洛在唐軍中的作用。
這天晚上張邁接連發動兩場進攻,第一場燒掉了回紇人的渡河船具,阿爾斯蘭如果還要渡河那隻得重頭來過,第二場更是逼近到大纛附近,雖然沒有真的“斬首”擒住敵酋,卻也驚得阿爾斯蘭衣衫不整地從大帳中逃出,大失威風。
這兩場奇襲戰之後北岸的回紇軍再不敢輕視唐軍,就連那些不可一世的八剌沙袞大將們也都暗自凜然,收起了先前的狂傲,均想:“這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