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吃了一驚:“怎麼回事?”
昏色之中看不清楚,但已有潰退的回紇兵反向衝擊著俱蘭城私兵的陣腳,蒙由雖然也搞不清楚狀況,卻當機立斷:“退!退!這是個陷阱!”
然這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而是一夥烏合之眾,有的是強健的小商人,有的是商隊的護衛,雖然也都強悍有力,組織性卻很差,一聽個“退”字,哄一聲各自匆匆往回跑,哪裡還有什麼秩序可言?
望見沙塵滾滾而來,埋伏在谷口的張邁叫道:“來了!給我截住他們!”
郭洛拔出橫刀,當先而進,龍驤營將士列隊而出,橫在谷口,楊定邦則擺開騎兵,佈列在龍驤營一線之後裡許唐軍這時已經取勝,這樣的陣勢已不是追求再勝,而是布成一個雙重羅網,要叫回紇人就算有漏網之魚脫出了第一層,楊定邦這第二層也要將之捕住。
谷口的山壁上亮起了火把,與夕陽最後一絲餘輝一起為這個地區提供一點昏弱的光線。與在昭山之下相同,所有龍驤營將士都在頭上綁著一條紅綢,雖在昏暗之中也顯得十分惹眼。
龍驤營的將士經過昭山的實戰與輾轉千里的征途,在燈下谷又受到追加訓練,昭山實戰給予了他們強大的自信心與充足計程車氣,從昭山到燈下谷的千里征途爬雪山、跨草原、穿越沙漠,更是將每個人的意志力磨得異常堅強,可要說到組織的嚴密齊整,這支部隊也就勉強合格而已。而堵住谷口、逆擊潰兵,相對來說更需要嚴密的組織與豐富的經驗,而這兩項剛好則是龍驤營比較弱的兩環。
郭洛看在眼裡,心想這會若有三百陌刀隊在手,對面衝來的潰兵別說是幾百人,就算是兩千人、三千人,要將之全部截住也不在話下,但以龍驤營來執行這次任務他卻沒有十足的把握,心道:“還好有定邦叔在後面,就算我們這邊沒能全部堵住,後面豹韜營還有一張保票。”
這時蒙由等人已經衝近,張邁停騎在楊定邦身邊眺望,身邊是兩個近衛火,手中是那一柄赤緞血矛自郭洛以這支兵器殺出威風后,這已成為“張特使”的象徵之一了。
“又沒仗打……”小石頭嘟噥著嘴,抱怨道:“原來以為跟在張特使身邊是好事,誰知道……唉!”
他那聲嘆息好重,似乎故意要讓張邁聽見。慕容暘瞪了他一眼,便聽谷口殺聲呼嘯而起,郭洛一聲令下,齊聲喊“殺”!
俱蘭城的私兵聽到都慌了,不知誰叫了一句:“前面有攔路的,後面有追兵,我們要死在這裡了嗎?”
這一句話露怯,但後面卻有人大叫起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跟著就猛地衝了過來。
唐軍輕騎而來,自然不可能戴上許多柵欄、刀車、虎拒之類的器械,六百騎原也沒法將谷口堵個嚴實,這時俱蘭城的私兵各自為戰,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情作最後一搏,龍驤營的將士口裡喊著“殺!殺!”但當潰兵衝到跟前,要從騎兵與騎兵的縫隙中穿過去時,他們的反應卻有些遲鈍。
楊定邦在後面望見,暗暗皺眉,他看著兩個並騎的騎兵,眼見左右都有潰兵逃來,因缺乏默契,竟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結果雖攔住了左右的潰兵,他們原來所處的位置卻露出了一個老大的破綻來。並不只這兩個騎兵如此,全營其他將士的反應也各有各的忙亂。
軍隊的訓練,一般來說到了真正臨陣時能將平時訓練的成果發揮出兩三成就不錯了,當敵人衝來的時候,在肉搏的電光火石之間,甚至連想想怎麼辦的功夫都沒有,就只是靠著反應來應對,因此經驗才會顯得那麼可貴。
龍驤營組織上固有不足,將士的個人武藝方面也有缺陷,楊定邦看見一個龍驤營的新兵明明已經堵住了一個回紇騎士,但一刀劈去沒砍中,竟然讓那個騎士給溜了!
楊定邦輕輕一聲冷笑,也不用他指揮,甚至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