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說多問,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便垂手立在一邊。
沈青嵐初時還覺得慶幸,不一會兒便被他拘謹到生分的樣子弄得受不了,這好像是在變相提醒他,他如今身份的“與眾不同”,而這是卓天屹造成的。
沈青嵐把空的藥碗遞給卓信,看他把碗放進托盤,又把他墊在腰後的枕頭移開,扶他躺下,做完這些之後,端起托盤正要離開,才叫住了他,開口道:“卓信,你怎麼不說話?”
卓信回身,看他一眼,又低下眼神,小聲道:“管家不讓我多說……他說,說到少當家跟前做事,要的就是手勤、眼明、嘴笨,還有,還有耳聾……”
沈青嵐閉了閉眼,澀聲道:“他還說了什麼?”
“他還說,還說公子你現在不比從前,你是少當家的人了,要更殷勤著些伺候……”
“卓信!”沈青嵐忍不住打斷他,看他的圓臉上露出惶急的神色,才吐氣平復著胸口的氣悶,耐心道:“別聽他的,我還是我,別把我當什麼人看待,我們還跟從前一樣,好嗎?”
卓信重重地“嗯”了一聲,臉上露出單純的笑容,看得沈青嵐眼睛有些熱。在卓家也就這個孩子真心對他,他可不想連這唯一親近的人都失去。
“那公子你先歇著,我把藥碗收到膳房去。”卓信說完,還沒等他回答,就一溜煙地端著托盤跑出了房門。
沈青嵐舒了口氣,慢慢側過身,手摸到枕頭底下,將那枚玉佩握進手心。那珍而重之的東西,如今被摔掉了最重要的一個角,他已經不敢再細看了。可那缺口粗礪的感覺卻不因為他的不敢直視而消失,仍是硬硬地抵在手心。
頭暈暈地,身上也還有些不適,沈青嵐在不知不覺間又睡了過去。
朦朧中,似乎有人掀開了被子,在他腰上弄著什麼。他用手推了一下,“卓信嗎,做什麼?”
腰上的手並不停下,片刻後,下身一涼,褻褲被一把脫下。沈青嵐猛地睜開眼睛。
是卓天屹,正坐在床邊,屈起他的雙腿,向兩邊分開,而後把他的雙腳擺放到身體兩側。
仰躺的情況下,這樣的姿勢屈辱萬分,比前一次更甚。沈青嵐猛烈掙扎起來,拼命要把雙腿併攏,“卓天屹,你做什麼?!”
“上藥。”卓天屹根本不理會他的抗拒,兩手掰著他的膝蓋一分,又順手拿了個枕頭墊到他腰下,“別動!”
沈青嵐哪裡肯聽,踢著雙腿奮力掙扎,大聲道:“我自己來!”
卓天屹停下手,看他一眼,爽快地道:“行。”他將瓷瓶遞給沈青嵐,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仍是坐在床沿上,顯然是要看著沈青嵐給自己上藥。
這樣的眼神注視下,要給自己在私處上藥,對著的人還是讓自己受傷的始作俑者,屈辱的滋味從渾身每個毛孔裡散發出來,沈青嵐忍著胸口的鬱憤,嘶聲道:“你出去!”
“你怕什麼?”卓天屹抱起雙臂,側臉望向他,“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了,還怕我看?”
“卓天屹!”沈青嵐忍無可忍,扶著床欄坐起身,“士可殺不可辱,就算你用孟家威脅我,也不至於要做到這種地步吧?!你還是堂堂卓家的當家人嗎?!”
“你錯了,沈青嵐。”卓天屹淡定地打斷他,“第一,我不是在辱你。我們是夫妻,我在你身上做下的事,我有責任善後。你不要我動手,那麼我在旁邊看著,隨時指點,這也是我的責任,你不能阻止我擔負這種責任。”
看著沈青嵐變得越來越鐵青的臉色,他唇邊帶上了一絲笑意,“第二,我是卓家的當家人沒錯,可你呢,你也是卓家人,不光是卓家人,還是卓家當家人的人。我希望你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別再把自己當外人,也別再用對外人的口氣與我說話,這與你的身份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