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慘啊。”
張柚的右手不自覺抖了一下,連吃飯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那夥計就是個沒用的!他是新招的木工,結果乾事不仔細,房梁還沒裝好就去幹別的事,結果那房梁直接鬆動掉下來了!
樹老頭兒剛好那在下面指揮工人,直接就……
唉。
可憐啊。
前年,他那兒子跟王爺在前線打仗,戰死了。
老年喪子,現在又遭遇這些。
他都是府內老人了啊,原本按府內規矩,他再過兩年就能出府了。
聽說他本就是定州人士,從小入了府,跟著老王爺去的京城,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回來。
中秋那天,我們一起喝酒的時候,他還說過兩年拿了賣身契就直接回老家養老。
如今啊。
天不遂人願吶。
所以啊,二丫,你可得照顧好自己啊,世事無常啊。
我難得遇見你這麼一個這麼有眼緣的。”
張柚聽完,心裡悶悶的。
天災人禍。
向來是最難預料的。
與其整日一個人掰做兩個人用,以換取今後可能的好處,倒不如安生過好當下。
“陳伯,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好了好了,不說了,快吃吧,再不吃就涼了。”
“嗯。”
在很久以前,張柚也有這樣一個人會給她煮麵,關心她餓不餓。
她也曾溫溫柔柔地說過這樣的話,“柚柚快趁熱吃,別顧著哭啊,再不吃就涼了。”
只是後來……
張柚看了看眼前慈眉善目,目光和藹的陳大廚,又低頭慢慢吃了起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柚吃完之後,告別了陳大廚,看著天色不早,想來等會就該陸陸續續來人準備晚飯了。
雖然她剛吃完,但是再過一個時辰就能吃晚飯了,也就不急著回去了。
她在府內四處轉悠了起來。
沒想到居然會在大花園旁邊的假山撞見顯然是哭過一場的常嬤嬤。
張柚退不得,就迎上去問了緣由。
“今天府上出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聽說了,是個慘事。”
說到這個,常嬤嬤又掉了幾滴淚,她拿著手帕擦了擦才開口。
“我那老姐妹,就是這喬樹的老婆。他這突然一走,我那老姐妹……”
常嬤嬤說著又哭了起來。
“那位嬤嬤也是個可憐人,今後她都要一個人了。”
聽了張柚的話,常嬤嬤哭的更厲害了。
“何止啊!
那該死的挨千刀的,怎麼不把他給判死刑啊!
分明是他疏忽導致的慘禍,扭送到官府後,竟然說著讓他充軍!何不如直接殺了償命!
可憐我那老姐妹啊!這個年紀了,前年剛白髮人送黑髮人啊!現在又沒了老伴!
你不知道啊,她沒要王妃給的賠償金,只討了自己的賣身契走了,下午那會兒,我剛送走她。
我想著幫她辦這喪事,但她說她老伴就想回老家,如今死了,她就要把他葬回祖墳。
我看他那意思,是要殉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