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安,到底是小於老師的親兒子。
人之常情,小於老師哪怕說不在意,真到那時,也會痛心吧。
他來到這世上時,是她和她的父母滿懷愛意與期待等著他的降臨;他年幼無知時,是他們諄諄教誨,教他向善。只是真心,瞬息萬變,他也早已在他人的甜言蜜語之中被溺愛,被捧殺。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是春花她們起床了。
張柚放下心中思慮,跟著起床洗漱。
她們去喬四房中時,張柚並沒有看到棋部探子的身影。
大概已經趁她們沒注意的時候離開了。
喬四的神情淡淡的,沒有了昨日那麼沉重的焦慮,今日看不出什麼情緒。
張柚她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替她梳洗打扮好。她們用完膳後,跟著喬四離開了王府,往衙門去。
喬四照例坐在她那豪華馬車上,後面烏泱泱跟著一長隊隨從。
衙門離得不遠,馬車行了半個時辰 ,在威嚴肅穆的朱門口停了下來。
大門上掛著一方黑色牌匾,上面有一行筆力蒼勁的四個字:定州府衙。
踏過高高的門檻,一路往裡,繞過庭院,到了大堂。
定州如今沒有知府,陳實的事情剛過,那皇帝現在管不了定州,王妃安排了信得過的人暫代知府。
表面上是知府,實際上那人還是聽命王府。
喬四到了大堂沒一會兒,就有穿著官服的一箇中年男人帶著捕快匆匆趕來。
他們見到喬四,紛紛跪下行禮。喬四面上依舊是看不出什麼表情,她讓他們起身後,吩咐他們把楊馳安和那狀告之人帶上來。
那知府恭敬稱是,安排人下去。
喬四坐在大堂主位,那知府坐在下首,等著將人帶上來審問。
府衙大門沒有關,已經有百姓陸陸續續進來看熱鬧。
張柚她們站在喬四右側,隨時等候喬四吩咐。
張柚看著大堂外的庭院裡漸漸聚滿的百姓,心下了然:難怪喬四這麼大陣仗,原來是為了讓他們都來聽結果。
看來,喬四今日就要動手了。
楊馳安他們還沒被帶到,楊立先行踏入大堂。
他面色焦急,像極了一個關心自己兒子生死的父親。
他剛踏入大堂,就急聲詢問喬四:“不知郡主是否調查清楚,此事當真是我兒所為嗎?郡主可要考慮清楚,我兒貴為知府之子,怎會做出這般事情!”
他說出的話,庭院裡看熱鬧的人裡卻只有一少部分人贊同,這一少部分還是不明真相被他先言之語誤導的。
“楊大人莫急,事實真相如何,不妨等審問之後,再做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