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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進入秦嶺之後,每天都是在無盡的奔波中度過的,我年輕結實,身體很好,卻也經不住這樣沒完沒了的折騰,頭一天徹夜不眠,白天補覺補不回體力,坐了一會就發困。五月很倔強,一個人兒坐在那邊那麼久,還是不動彈,我過去喊她靠著火堆睡一睡,她不聽,我無可奈何。

可能是這兩天接連發生了些怪事,睡著之後一直在做夢,支離破碎的夢。在這種疲憊的狀態下,本來應該一閉眼就睡到天亮,可是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多久,我被一陣響動驚醒了,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天還沒亮,身邊的火堆已經熄滅,但略一轉頭,我猛然翻身坐了起來。

月光下,我看到沉睡的龐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跟五月發生了衝突。龐爺站的筆直,一隻手緊緊掐著五月的脖子,他的手勁兒我清楚,五月在全力掙脫,但始終掙不開龐爺的手。她的臉已經憋的通紅,雙手掰著龐爺的手,兩條腿來回的亂蹬。

&ldo;龐爺!&rdo;我一骨碌爬起來,飛快的跑過去,一把拉住龐爺的胳膊,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再不阻攔,五月就要被掐死了。

龐爺的力氣太大,我攔不住他,這個人的本事根本不是我和五月能相比的。但我害怕出事,用力拽著龐爺。

&ldo;有什麼事,慢慢說,慢慢說&rdo;我一邊阻攔,一邊勸說,急的一頭大汗。

龐爺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投到五月臉上,他沒說什麼,不過掐著五月的那隻手漸漸鬆了。

&ldo;你若害他,天涯海角,我必殺你!&rdo;龐爺盯著五月,眼睛縫隙裡的目光冰冷冰冷的,他一甩手,五月踉蹌著癱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咳的咳嗽。

緊接著,龐爺又看看我,轉身走了,順著我們來時的路,沒多久就消失在黑暗中。我不明就裡,先把五月扶起來,五月沒受什麼傷,只是被掐的太緊,喘了一會兒就緩過神。

&ldo;到底是怎麼回事?&rdo;

&ldo;他是個瘋子!瘋子!&rdo;五月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又急又氣。

我心裡頓時犯疑,僅僅是一面之緣,但我堅定的認為龐爺是個好人,如果沒有什麼特殊原因,他絕對不會為難五月。五月的嘴巴那麼緊,我也問不出什麼。

出了這件事,再也睡不著了,我重新燃起火,跟五月在火堆邊坐著,一直等到天亮。我不知道具體的路線,不過五月說,大概還有三天時間,我們就能走到目的地。

後面的這段路很難走,動不動就要翻山,體力消耗的非常大。我們勉強堅持了半天時間,一下子被地勢攔住了,前面左右兩邊都是峻嶺,翻都翻不過去,唯一一條路是兩山之間的一條河,大概六七米寬的樣子,河水很深,趟不過去。我和五月沒辦法了,一直走到兩山間的山口時,看到河邊靜靜的漂著一條小船。

那是一艘很破舊的小船,船身的木頭都爛了。我和五月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感覺有點奇怪,這種根本就沒人來的地方,怎麼會有一條船?

&ldo;這條路是絕路,只能從兩山之間的河通行,是不是過去的趕山人留下的船?&rdo;

我走過去看了看這條船,真的很老了,一碰就要散架的樣子,但我們想要朝前繼續走,就必須坐船透過這條河。船繩綁在河邊一塊大石頭上,我拽緊船繩,五月跳上船試了試,小船糟的不像樣,不過當時被造出來的時候很堅固,搭載我們兩個人應該沒問題。

我們把東西搬上船,然後解開船繩慢慢的劃,身在河上,溫度驟降,兩個人合力劃了一會兒,操控的還算正常。無意中,船槳掀動的水花落在手背,一股森森的寒意就順著手臂蔓延到了全身。河水出奇的冷,和冰水似的,船好像漂在一片冰面上,十多分鐘時間,冷的有點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