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說下就下。”看著坐在桌邊的靈筠,“小姐,這鴨絨我已經清洗了好幾遍,也已經烘乾了,您瞧放哪好?”
靈筠放下手裡的針線,抬頭白了琉璃一眼,走到她身邊接過籮筐,邊翻檢鴨絨邊語氣不滿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叫小姐了,在這麼喊下去被人抓住話柄可不是玩的。”
“是是是,我知道,這不是沒人我才喊的嘛。”琉璃隨手撣了撣身上殘留的鴨絨。
“沒人?”靈筠哼了一聲,指著身邊的牆壁,“這裡到處都是耳朵和嘴巴,還是小心些好。”
“呵呵”琉璃輕笑一聲,“來到御前伺候,小姐倒比從前謹慎了許多。”
靈筠輕輕搖搖頭,沒有在說話,在外人看來,她有多風光,御前侍候,深受隆恩。
皇上生氣時,別人不敢勸,她能勸;平常的賞賜,有後宮嬪妃格格的,就會有她的,皇上的話誰敢反駁,她敢,偏偏皇上還不生氣;皇上喜歡跟她聊天,甚至還教她下棋。這份寵愛,令多少人羨慕、多少人眼紅,多少人妒忌。
謹慎?哼,天知道暗處有多少人,盼著她死,盼著能取而代之。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她能不小心謹慎嗎?
琉璃回內室抱個暖爐在懷裡,一搖晃的走到靈筠身邊,看著她往做好的坎肩裡塞混著鴨絨的棉花。心裡奇怪,“你這是幹什麼呢?”
靈筠手裡忙活著,隨口回答道:“不是入冬了嗎?這鴨絨混著的棉花最是暖和,貼身穿著,比抱個手爐還有用。萬歲爺年紀大了,受不得寒,我想做個讓他穿。”
“你可真心細,怪不得皇上那麼疼你。”
靈筠沒有說話,微微一笑,拿起針線開始縫補。
琉璃踱步到窗前,看著外面漫天的大雪,禁不住唏噓道:“今年似乎格外的冷。不過咱們這還好,聽說西北都有凍死人的呢?”
西北,聽到這兩個字,靈筠不覺又想起了胤祥。
“嘶”靈筠倒抽口涼氣,她心不在焉的又把針刺到了手上,血珠冒了出來,忙把手指放進嘴裡吸允,拿出時,指尖上殘留著一個小紅點。
琉璃聽到聲音忙疾步走了過來,拿起靈筠的手看,滿是心疼的嗔怪道:“你說說你,前兒切菜切了手,昨兒做粥燙了手,今兒又用針刺了手,再這麼下去,十個手指就沒完整的地了。”說著推著靈筠,“去一邊休息吧,這點針線活我來。”
靈筠被推到一邊,緩緩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雪花怔怔出神。
恍恍惚惚間,又過了一個月了。
算上今天,胤祥出征已經整整個月了,九十多個日日夜夜,月亮已經圓了回了,不知它還要圓多少回,胤祥才會回來?
這段日,每到月末,四爺都會派人送來一封胤祥的親筆信,這也成為她唯一的期盼,可現在已經月初了,怎麼四爺還沒把信送來?難道邊關又出了什麼變故?也不知胤祥能不能趕在過年前回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兒就放晴了。
天地一色,雪光透過窗紙,屋裡格外的亮。
伺候康熙早朝後,靈筠照例還是先準備康熙的早膳,想著這幾日康熙胃口不好,就想著做碗紅棗銀耳粥,補氣補血。
剛把米淘好,紅棗去核,門外就響起了一個小監的聲音:“靈姑娘在嗎?”
“來了!”靈筠回答一聲,隨手就把鍋端到火上,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不是別人,正是這幾個月給她送信的小監,看到靈筠,小監打了個千,將懷裡的信遞到靈筠手裡,嘴裡說道:“四爺讓奴才回姑娘,這幾日天降大雪,上耽擱了,所以今兒才送到。”
靈筠頓時欣喜若狂,連日來的愁雲一掃而光,一把接過,本想立即拆開,看了眼身邊的小監,有些不好意思,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