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這幾句寫完,姚思廉就直接震住了,頭低了下來,有些老花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看詩句,又看看劉旭,半響,與元朗先生對視一眼。
“好,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人生匆匆,又是渺小,大江東去不覺,朝如青絲暮成雪,哈哈,好,當浮一大白,繼續繼續。”
劉旭莞爾。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這一次,元朗先生叫得更是大聲了,直接是連連拍打大腿,哈哈大笑。
“是了是了,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盡長安花,你小子得意的時候,誰敢說一個不字?誰不伸出拇指讚一聲好郎君!須盡歡啊須盡歡,不錯不錯,確實是你小子的胃口,後面兩句,就更是有味道了,你能有這氣度,少年白頭又如何,比朝堂裡面那群渾渾噩噩爾虞我詐的人,強了太多,劉旭,老夫為你而賀!”
又是一大杯酒,兩人是越看越喜歡,長孫也是微笑著在一旁欣賞,小子的字倒是長進不少,這借酒而書,狂草的筆力是豐滿圓潤極了,再假以時日,比那個褚遂良絲毫不讓嘛。不對,如今就不差!
劉旭是心裡有些虛的,字是自己練出來的,但是絕對沒有長孫說的那火候,臨帖張旭的貼字那麼久,現在在人家出生之前拿出來獻醜,實在是虧心,不過盜詩盜習慣了,盜字也就不說了,雖然神韻還差一些,不過自己再練下去,或許還真能有點成就不是?反正現在最不差的就是時間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寫到這裡,兩位先生就再次打斷了。
“劉旭啊,這個丹丘生老夫理解,丹丘,乃神仙之地也,你說丹丘生,老夫能想象為李文紀,但是這個岑夫子為何人?而且,你與咱們飲酒,寫這兩人,恩,不妥不妥,你應該改為姚夫子,丹丘生。這樣就好了。”
姚思廉撫這長鬚,一副老夫很是得意的神色,這讓元朗先生陸德明很不滿意。
“為何不是陸夫子,莫非老夫差你一籌不成?哼,如今筆墨俱在,要不你我比試一番?你說,是詩文還是歌賦,老夫隨你而來!”
這看著詩呢,兩人大有打一架的趨勢,讓劉旭急忙勸回來,還信誓旦旦的讓自己放心呢,就你們兩個這樣,我放心個鬼喲。
“就兩個名字而已,就改為姚夫子,元朗生,如何?”
兩人同時搖頭。
“那不成,失去了韻律,不好不好,就如此吧,岑夫子,丹丘生,嘿嘿,讓後人猜猜,這兩人到底是誰,不也是一樁美事?”
、這倒是能統一了,長孫在一旁捂嘴,記錄下來,然後繼續看劉旭揮墨。
“鐘鼓饌玉不足貴。。。。”
後面的幾句,就一氣呵成了,不然總是被他們打斷,草書本來就差一點,沒了連貫性,那看頭就更差了,早知道用楷書了,不過這麼豪放的詩,用楷書又顯得太不符合,管他呢,又不是掛出去展覽,就算是,自己一個二十來歲的人寫成這樣,也算不錯了不是?
“同銷萬古愁啊!”
連連唸了幾次,又拿起全篇來,兩人一起搖頭晃腦的再次吟誦,一邊吟誦,還一邊擊節,這才是大唐文人真正的姿態,劉旭雖然學了很多年,可是卻還是差了他們一些神韻,那一種沉醉,一種“放肆”,不是偷得來的,擱下筆來,興之所至,也撒開嗓子,敲打著桌面,高聲吟誦,到最後,三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醉意瘋狂,劉旭一頭白髮,倒也不顯得另類了。
“安去,安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