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塊凹凹凸凸的金屬物,抓過船長大人的手胡亂塞了進去,“喏,喏,送你的。”
麥加爾亂七八糟地說,他低著頭,沒好意思去看凱撒的表情。
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之後,男人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東西捏在指尖,藉著街道兩邊燈紅酒綠的光亮,看清了手中的東西——一個製造極其粗糙,審美有待參考,一看就是從地攤上淘來的工藝品,是個狗腦袋,倆眼睛還是用劣質玻璃冒充的紅寶石。
這東西握在手裡,有那麼一刻,無語至極的凱撒認為麥加爾這是在無聲地挑釁他——後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貨智商可能沒那麼高,最終他沒有武力相向,勉強將那個莫名其妙的玩意兒隨手塞進了口袋,並且評價:“恩,收下了,很醜。”
麥加爾:“……這種時候,就算是禮貌性的也該說‘謝謝’吧?”
凱撒擰過腦袋,那張英俊的狗臉半隱在黑夜之中,他微微低下頭,湊近並肩走在他身邊的海象員,倆人幾乎鼻子貼上鼻子,半晌,船長大人十分認真地回答:“說不出來。”
“特地給你挑的,”麥加爾蛋疼地說,“你就這麼胡亂塞進口袋裡了。”
“它是我口袋裡最次的東西。”男人直起身子,拉開了距離後淡淡地說,“光這一點,已經很光榮了。”
麥加爾:“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你真的好殘忍好殘忍好殘忍——”
船長大人冷笑一聲,完全免疫地譏諷道:“你更殘忍,自己出去一個下午,花光了我的十個金幣不說,就給我帶回這麼一玩意。”
“……”
“今晚要是得不到關於人魚故鄉的重要線索,我就養不起你了。”
“神馬?”兒子震驚了,“邏輯在哪!”
爸爸淡定地看了兒子一眼,後回答:“心累。”
生平第一次,麥加爾忽然覺得有點理虧——他不敢告訴凱撒,那十個金幣是他一時腦抽風活該被騙了個死去活來。只敢打破牙往肚子裡吞含著血淚裝作一臉天真無邪地告訴主子,他一時沒忍住,把那十個金幣在某個“異常卓越的”路邊攤吃光了——當然,這個理由並不是什麼高明的藉口,但是好歹符合他本人的尿性,船長大人只是冷笑一聲,大手一揮將他放進了“那群豬”的隊伍裡。
當晚為了圓謊,他還只是象徵性地吃了倆口,就裝逼無比地放下了餐具,捂著餓得狂叫的肚子微笑著說:我好撐。
說起來都是淚。
但是那玩意好歹今晚裝進了凱撒的口袋。
總有一天,麥加爾有信心能把它掛在大狗的脖子上——就跟狗項圈兒似的,帶上了,不僅僅是怕它跑丟,還是為了跟全世界宣佈:此貨有主,生人勿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