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寶的脈門號脈,一會後空著的手握緊拳頭,讓出位置,“葛慕。你來看看。”
葛慕馬上坐了過去,一捏脈膊就明白了杜仲為何是那般神情,“快,叫玄四進來施針。”
杜仲卻沒有馬上叫玄四進來,而是扣住小師妹依舊滴血不住的手腕。拿出止血的藥粉灑上,又用帕子給她纏上,將衣袖扯了扯蓋住後方才揚聲道:“玄四,進來。”
葛慕此時便明白過來,便是到了這種時候,王妃都沒有忘了懷壁其罪的道理,怪不得要將其他人趕出去並且關上門。
有孕的人本就氣血有虧,剛才又流失那許多,夏含秋臉色煞白,全身發軟,一開始是杜仲扶著她,待門一開,段梓易比玄四進來得更快,將人攬到自己身上,一看她的神情就變了臉色,迅速想到了什麼,去摸她袖中的手,待觸到那地方纏著的布,哪還會不明白秋兒剛才是做了什麼,頓時又惱又心疼的低吼,“你現在身體是什麼情況,不要命了嗎?”
“我比誰都惜命,可我也不能沒了家寶。”夏含秋靠到他胸膛上,語氣倦怠,“我不礙事,養一養就回來了。”
段梓易什麼都不再說,一把抱起人出門,也不在門外等著了,去了旁邊廂房,“在這裡歇著,那邊有什麼動靜也能聽到,來人。”
丫鬟應聲進來,段梓易想要吩咐人去弄些補血的食物給秋兒吃,轉而一想到秋兒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失血,低低咒罵一聲,待要親自去,就聽得秋兒道:“去個人去找汝娘,就說我精神不大好,想要吃些補氣血的東西,讓她做了給我送來。”
“是。”
看換之面無表情,不錯眼的盯著她看,夏含秋哪會不知他是生氣了,拉著他的手晃了晃,低聲道:“要是三師兄和葛慕有辦法,家寶就不會現在還毫無起色了,當時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只是想到了便去試了,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招兒,只要有用,便是舍了半條命我也要救他的,更何況只是失去一點血。”
段梓易抹了把臉,嘆了口氣,到底沒有說她做得不該的話,“既然這辦法起了作用,杜仲和葛慕就一定能將人救轉過來,你就安心歇歇,別再多想了,恩?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有失。”
“恩,我省得。”夏含秋沒有說此時小腹有些漲疼,靠在換之肩膀上閉上眼,運起心法流轉全身,努力緩解那種不適,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又怎會不珍惜,只是一個未成形的孩子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之間她有所取捨罷了。
汝娘很快就親自將吃食送來,沒進那邊屋子,也就不知道具體情況,雖然面有憂色,卻也沒有多問,看小姐臉色不佳也只以為是擔心的,待看到小姐吃的比往日都多,臉上的憂色便少了些。
人有親疏遠近,她最關心的人始終都是自家小姐,其他人都得往後排。
有孕加受驚,然後又失血,夏含秋精神不濟,用了飯後迷迷糊糊的伏在段梓易懷裡睡了過去,恍惚聽得有響動,人猛的驚醒過來,“是不是家寶……”
“別瞎想,我聽著像是有好訊息。”
話音剛落,郭念安就衝了進來,“姐姐,姐夫,三哥的情況好轉了。”
夏含秋趕緊從換之懷裡退出來,撐著身體起身往外走,“三師兄說的?”
“是,三爺說的。”這時郭念安也想起了剛才姐姐是靠在姐夫懷裡的,臉一紅,忙轉過身去,看到姐夫小心的扶著姐姐往外走才趕緊跟上。
杜仲這會臉繃得不那麼緊了,看到她進來便給她解釋,“這條命總算是搶回來了,你不要再胡亂著急,要是傷著我小侄兒,看我不日日熬苦藥給你吃。”
只要家寶沒事,便是日日吃苦藥她也吃得下,不過這話是不能說的,三師兄會向師傅告狀。
“手伸出來,我看看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