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的冷汗順著鬢角流下。
她視線緩緩上抬,越過近在咫尺的死亡,看向最上方的天空。
雪花如不規則的紙片被上天撕碎後隨手灑向人間。
霧冬的白日趨近純色,白得有些刺眼。
少女忍不住眯起眼,才能讓自己的視線中的白光減弱一些。
“不行!這樣不行!”
怪誕的機械音於觀眾臺上響起,貌似來自其中一個攝像頭,語氣中充斥著不滿!
在聽到有人阻止這場血腥時,已經負傷的少女頓時一愣。
為什麼...會有人在這時候救下她?
她明明以為自己剛才已經死了!
螢幕這邊的顧星文也微微睜大雙眼,有人善心大發了?
然而下一秒對方說的話恰好回應了他內心的疑問。
“才一下,才一下怎麼就不行了!太無聊了,重來!”
“怎麼能一巴掌拍死呢?我不滿意!你應該先打爛她的雙腿,再把頭慢慢擰下來才對嘛!記得要慢慢擰,懂了嗎!”
聲音透過機械染上幾分不似人的詭異,卻仍能想象到後面人指手畫腳的模樣,比劃著指導下面人如何完成一個偉大的作品。
少女的動作凝滯了,那張原本被倔強緊張充斥的臉逐漸崩塌,被絕望掩埋。
聽說過...血紅色的房間嗎?
地獄遊戲降臨前顧星文有所耳聞,在很小的某個圈子裡流行著這樣的表演,溫熱的暗紅將整個房間塗滿,慘叫與嘶吼被壓抑在沒有陽光的房間內,空氣也隨之扭曲。
他們唯一的收入是好事者的支付與打賞,但也僅僅是有所耳聞,哪怕遊戲內再血腥再無情顧星文也僅僅是遊戲裡看到過,只要想到是遊戲接受度便無限拉高。
但當傳聞發生在現實中時,一切又是那麼魔幻。
“不行!這樣不對!重來!”
“對,就是這樣,繼續!”
淒厲的慘叫中夾雜著無盡的恨意與不甘,怨念像是要將那些鏡頭後的人撕成碎片,只可惜看不到這些深藏惡魔之心的人外貌如何。
顧星文眯起眼,視線有些模糊。
他分不清那地上是血是肉,還是倔強者最後的眼淚,心冷得如霧冬深夜的荒野。
然而安娜那邊像是刷到了一個有點意思的短影片,過去也就過去,此時正興致缺缺地靠在那裡,玩弄著自己剛做的指甲。
“這就是你想給我看的?”
顧星文已經聽不出自己是怎樣的語氣了,此時的他比沒有情感的機器人還要冷靜。
安娜瞪著那雙美麗的大眼凝視他半晌,不覺有些失望。
她抬手指了指顧星文身後,“你的要保護的人可是很害怕呢,她死的那麼慘,你就一點反應也沒有?”
顧星文順著對方指著的方向看去,才發現尼古拉此時已經嚇到失神,人縮得像秋後落葉連被點名了都沒有反應。
顧星文默默收回視線,看向安娜。
“這就是你想給我看的?”
“不滿意?我這裡還有很多有趣的,看到你不想再看為止。”
話說到這裡,顧星文算是明白了安娜的用意。
他低下頭,雙目徹底隱藏在黑暗中。
“恩?”
安娜歪著頭,想湊近看看這傢伙到底怎麼了。
結果下一秒那個黑衣男人突然暴起,以比之前快了數倍的速度,一隻手往安娜的脖頸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