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舞衣如雪,欄位圓潤,音節井然,竟是前唐貴妃所制《霓裳羽衣曲》。
李漢成面露得色,朝薛沉香一舉杯道:“薛姑娘肯移駕寒舍,漢成真是榮寵之至,薄灑一杯,不成敬意萬望姑娘不要客氣!”
薛沉香卻也不敬李漢成,一仰脖兒把一杯酒直灌入肚,冷冷道:“你們李家,也就這兩杯酒乾淨罷了!”
一句話出口,李漢成面色不由大是難看,酒杯捏在手裡,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尷尬至極。
紫玉卻也不管,只是看著薛沉香嘿嘿直笑。
卻又聽薛沉香譏道:“‘縱吹彈舌尖,玉纖韻添,驚不醒人間夢魘,停不住天宮漏籤。’哼!你們也聽這個?就不怕黯淡了你們男兒萬年的雄心,消磨了千古的壯志?還不若我舞一套劍來得痛快!”
紫玉立即大喜,拍手笑道:“好!好!只見得姑娘使劍,卻不曾見得姑娘舞劍!今日咱們看來得大開眼界了!又對那班歌伎道:”薛姑娘要舞劍,你們先下去!“那班舞姬下得慢了些,李漢成正好放下酒杯,不由怒道:”不是叫你們下去?快點兒!“
姬慶芳卻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妙。
薛沉香見眾姬退下,這才整整衣裙來到堂下,起劍舞了起來,只見她忽高忽低,或進或退,輕如飛燕,疾若盤鷹,腰肢婀娜,體態輕盈,翻若游龍,翩若驚鴻。舞到緊要之際,更如風雨驟至,只見黃袖激揚,獵獵作響;白光霍霍,吞吐如電,一片劍光。
紫玉見得,不由連連拍拍掌叫好。
堂下的四魔與李漢成、何天棄六人卻只見劍尖吞吐如電,在面前晃來晃去,每每擦腮貼眉而過又見紫玉拍掌叫好,也不好躲閃,不由暗暗叫苦,手上雖也隨著拍掌,臉上卻是難看至極。
突然,劍氣如虹,撕裂長空,從堂下席捲而上,直刺紫玉的面門!
四魔與李、何二人不由驚呼失聲。
啪!紫玉雙掌夾住長劍,一臉驚怒:“薛沉香,你居然想刺殺本宮?!”
薛沉香冷冷收劍道:“刺殺殿下,沉香現在還不敢,這不過是一個警告罷了!”
“什麼意思?”紫玉不由問道。
“倘若殿下逼人太甚,沉香亦將不得不拼個魚死網破!”薛沉香冷冷道,一拂袖徑自歸座。
酒筵不歡而散。
一連兩天,紫玉從薛沉香房間裡進來出去,進來出去,一連數次,可薛沉香就是鐵了心的軟硬不吃,卻又有節有禮,弄得紫玉如魚鯁在喉,放之不甘,強之不能,不由是大懊惱,直想找一個人來掐死,只得對著李漢成發洩叫道:“本宮自十六歲起,閱人無數,碰上她這樣有才華有容貌又有氣魄的奇女子,還是第一次;可碰上她這樣難對付的角色卻也是第一次,簡直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李漢成不由小心地道:“薛姑娘真得還不肯回心轉意嗎?”
紫玉氣道:“她若肯回心轉意,本宮現在還用得著坐臥不寧,食不知味嗎?”
“這倒是,看得出來,殿下這幾天確是瘦了。”李漢成不由點點頭,深有感觸地道。
“放屁!這還用你說嗎?”紫玉不由罵道。
“大凡女子,都有三從四德的觀念,假如木已成舟的話……”李漢成小心翼翼地道。
“你什麼意思?”紫玉不由問道。
“微臣是說:假如正常的路徑走不通的活,也不妨走一些蹊徑,譬如說——媚藥……”
“媚藥?”紫玉不由吃了一驚。
“對!媚藥,你想現在薛姑娘是軟硬不吃憑得是什麼?不就是完壁之身嗎?假若太子將她的身子一破……”李漢成不由陰陽地笑道:“這事情不就好辦的多了?”
“嗯,嗯!”紫玉不由連連點頭笑道:“有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