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下來了,埋怨地,“媽,您跟著添什麼亂。”
方濤隨口問:“租什麼?”
劉媽看真了,詫異,抱歉地,“這片老丟腳踏車,我以為是偷腳踏車的……”家麗忙說沒事沒事,小玲也跟著打哈哈。
家歡掃一眼書架,說:“《情深深雨濛濛《神鵰俠侶。”
家麗和小玲唬了一跳,腳下不穩,就勢跌在地上。樓道里的感應燈亮了。家麗和小玲顯影。
“《情深深雨濛濛沒有。”方濤說,這才發現不對,一抬頭,見家歡站在視窗。又不說話了。
對面樓道口,劉媽躡手躡腳從二樓下來,見牆腳冒著兩個黑影,大喝:“誰在那?!”劉媽是治安聯防隊員。
“氣生夠了沒有?”家歡好言。
床單抖得差不多。對摺。秋芳為了拖延時間,對洋洋,“你等會,還有一床。”說罷進屋找床單來。
“這事你管不著。”
夜靜。洋洋耳朵尖,問秋芳,“大媽土語:大伯母,什麼聲音?”秋芳連忙,“可能是野貓。”搪塞過去。
“婚是你提出離的。”
小玲眼睛不錯,但畢竟是夜裡,也只能看個大概,“高多了。”小玲聲音裡滿是欣喜。“學習成績怎麼樣?聽話吧?”小玲略微有些激動。動靜大了,踢到樓棟裡的鐵桶。
“你不也同意了?”
家麗悄悄指了指,小聲對小玲,“看到沒有?”
“你心眼能不能大一點。”
湯家院子裡,屋簷下一盞燈,亮了。秋芳果然拎著了條床單出來,她喊洋洋幫忙,說是抖灰。洋洋從裡屋出來,跟大伯母各扯住一頭,抖床單。
“心眼再大,也容不下你和另一個人在裡頭折騰。”
“就站這兒吧。”家麗拉著小玲。
“你跟丁倩就沒折騰了?”家歡說,“方濤,我告訴你,見好就收,別把我惹毛了,丁倩給你陪床什麼意思?整天伺候著又是什麼意思?別跟我說你不同意她就非要上趕著!”
劉媽說不可能。秋林又去看圖紙了。
方濤憤然反駁,“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電燈?!你就能有男性朋友,我就不能有女性朋友?!我知道,何家歡你看不起我,你們都是大學生,有文化有地位,我就是個開車的,你在家永遠對我和孩子頤指氣使,處處壓我們一頭。好,我可以不在乎,就當疼老婆,可我絕對不能忍受自己老婆給我一頂綠帽子戴!”
劉媽道:“你看那偷偷摸摸的樣,一身黑,你看看。”秋林不耐煩,起身到窗邊瞅瞅,家麗和小玲已經別進正對著湯家院子的樓道。“沒有,媽,你眼花了吧。”秋林說。
家歡氣得跳起來,伸手從窗戶抓他,“方濤,你混蛋!”
秋林道:“哪來的小偷,小偷能被你看見?”
不談了。推車,走人!
“只能看看?”小玲得知不能見面聊天有些失落,但為今之計,能看看也不錯。家麗提醒她,“別出聲,穿深顏色衣服。”小玲依法,換了衣服,到時間,家麗領著她出門。劉媽在二樓俯視,不經意看到人影晃動,對秋林嘀咕,“這樓下兩個人幹嗎呢?是不是小偷?”
春華的女兒小憶大專畢業,親戚們輪番道賀,只是工作暫時還沒落定,春華有些發愁。學的是師範,省內普通學校,高不成,低不就,去當老師沒問題,但想在市內找到一家好學校,有難度。春華跟黨校克思兩口子一向保持來往,原本以為他們能伸把手,可事到臨頭,克思和陶先生委婉推脫,春華明白指望不上,也就不提。反倒把魯先生氣得不輕。二姐春榮一直在小學系統,對中學不太瞭解,再者已經是退休返聘的人,當然也幫不上忙。只有敏子大包大攬,說認識這個,認識那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