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帶著一群人從何捕快的宅子出來,直接就回了自己的小屋。
跟何捕快兩進的院落比起來,陸凡的一進小宅子擠進來九條大漢後多少有點簡陋和擁擠。
“都坐。”
輕飄飄一句話,大家都各自找了地方落座,找不到板凳的乾脆席地而坐,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的窘迫和不快,目光炙灼地盯著陸凡。
他們已經得到陸凡的承諾,繼續留在衙門做事,知道自己的薪水和一些隱形福利都將延續下來,所以安心很多,都在等待這位新上任的頭兒給他們做出指示和安排。
“齊知禮,說說元朗街的情況。”
陸凡開口。
這次不是考校,而是在告訴所有人,齊知禮跟他們不同。
一路上,從齊知禮守候在回生藥坊門口等待機會,到提供有價值的情報、購買禮物,到在何捕快屋裡的表現,可圈可點,很有分寸,看得出來,是個可以擔事的。
這種人,放在哪裡都可以獨當一面。
這也是第一個得到他認可的隨從。
齊知禮面上閃過一抹紅潤,但是在即將暗下來的光線的遮掩下看得不是很清楚,旋即恢復如常,起身開口講述元朗街的一些特別之處。
元朗街有灃水鎮最大的商行、車馬行、米行、布行、錢莊、酒樓,以及最大的符籙法器鋪子,和最好的鐵匠鋪、武器店……
這條街,由張林捕頭帶隊負責,目前實際是交給馬捕快和陸凡捕快接管,既是最大的稅收街道,同時也是灃水鎮的臉面。
平日裡,這條街面上也會出現一些小偷小摸的扒手,這個很難杜絕。
這些事務,平日裡也不需要捕快直接插手,否則捕快們能忙死。
這些瑣碎的小事都交給齊知禮他們、以及馬捕快麾下的隨從負責處置。
陸凡眼皮扇動了一下。
有過片警經驗的他,當然明白,齊知禮他們是可以透過收保護費和控制扒手,吃兩家……
這也是他們這些人千方百計想保住這個位置的原因。
水至情則無魚的道理,陸凡也懂。
他沒在這上面糾結,也不點破,但齊知禮不可能藏著掖著。
他不提……
有人會說。
這七個兄弟不說,陸凡以後依舊會知道。
到時候他齊知禮在元朗街甚至整個灃水鎮都沒有立錐之地。
“大人。”
“元朗街有一窩扒手,二十來個,每個月給我們孝敬二百銀幣,他們通常只針對特別有錢的商賈和外地人,往常的規矩是,您得五十銀幣,剩下的我們分,您看。”
“出過事嗎?”
陸凡只問了一句。
眾人微凜。
這位陸捕快,明顯什麼都知道。
一句話就問到關鍵。
扒手孝敬不算什麼,但是如果向不該伸手的人伸手,追查下來,這些拿了銀錢孝敬的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齊知禮深吸一口氣,如實答道:
“前年,黑河街的張捕快因為扒手的事,沒了冠帶。”
氣氛頓時壓抑下來。
陸凡看了齊知禮一眼。
後者心虛道:
“張捕快最後因為這件事情,被趕出了灃水鎮,下落不明,連同他的幾個隨從,都失蹤了。”
“小錢,沒必要貪,這些扒手,讓他們離開元朗街,去別的地方找活,你們缺的錢,我給你們補,但是如果誰以後敢碰燙手的錢,引火燒身,別怪我見死不救。”
陸凡一番話,算是給元朗街的扒手劃了禁區。
以後。
灃水鎮最繁華的街道,不能出現一個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