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下來。
珩弟長大了,什麼事都不能瞞著他,一家人就要齊心協力才好。
“都進來,珩弟,姐給你說些事。”
三人一道進了屋中,白芨果然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
沈嘉歲一邊接過,一邊和沈嘉珩解釋了自己同周姨娘的來往,隨即抽出信紙來。
周姨娘是個有分寸的,她既夜深來信,定是有萬分緊急之事。
沈嘉歲不敢耽擱,快速看了起來。
沈嘉珩在一旁難掩震驚,他實在很難將姐和陸府的一個姨娘聯想到一塊兒去。
沈嘉歲看得很快,待她再抬起頭之時,目光落在對面的沈嘉珩身上,也滿是意外。
她從不知曉,陸雲瑤對珩弟
在沈嘉歲眼裡,陸雲瑤一直是個靦腆卻善良的姑娘,言語很少,很容易臉紅。
前世嫁進陸府後,陸夫人不喜她和凝香院走得太近,故而她和凝香院之間便一直客客氣氣的。
但是每回在府中遇到陸雲瑤,陸雲瑤都會輕聲細語和她說上幾句話。
記得上一世陸將軍殉國前,周姨娘已經在為陸雲瑤議親了。
對方是陸雲晟的同窗,聽說是從地方考進國子監的,人品學問都沒得說。
當時周姨娘提了一嘴,她便抬眼去看陸雲瑤,見她低著頭一言不發,但紅霞已經從耳根蔓延到了脖頸。
上一世,陸夫人並未出手對付陸雲瑤,可這一世,從她和陸雲錚退親開始,一切都慢慢改變了。
,!
自從知曉周姨娘的聰慧和通透後,沈嘉歲便覺陸雲瑤的性情和周姨娘一點兒也不像。
可見人無完人,機敏如周姨娘也會因著心疼女兒,將她保護得如此周全。
但是行走在這世道上,只有善良是遠遠不夠的,還得有手段有能力,才能在正道上走得更遠更久。
這也是沈嘉歲用性命悟出的道理。
這時,她將手中的信遞給對面的沈嘉珩,緊接著從信封中又掏出了一張信紙來。
周姨娘在信中說了,附上“沈嘉珩”的來信一封,讓沈嘉歲瞧瞧筆跡。
沈嘉歲將信紙展開,瞳孔微微一縮。
像。
這筆跡和珩弟已經有七八分相像了。
幾乎是一瞬間,沈嘉歲腦子裡就跳出了“顧惜枝”這三個字。
他們姐弟倆和顧惜枝如親人般生活了五六年,對彼此的筆跡都很熟悉。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爹孃的筆跡。
這一刻,沈嘉歲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幾乎夢迴前世。
她曾在大理寺外攔過江潯一次。
那日大雨滂沱,她舉著傘在角落處等到了四下無人,等到了黑夜沉沉,終於等到江潯下值。
她手腳冰冷發麻,卻不敢走近,只站得遠遠的,顫聲詢問沈家一案的進展。
這時,江潯卻毫不避諱地朝她走了過來。
她至今仍能憶起當時的場景。
江潯左手撐著一把油紙傘,右手提著一盞燈籠。
燈籠的光在如瀑的雨幕中朦朧微弱,只夠照亮他那緋紅的官服,卻也成了漆黑雨夜中,她目之所及的唯一色彩。
她張了張嘴,聲音幾乎是從胸腔中擠出來的,“江大人,如何了?”
江潯抬起傘簷來,面容在雨霧中模糊不清。
而後,在一片雨打青磚的嘈雜沉悶聲響中,她聽到江潯說:
“證據確鑿。”
:()歲歲春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