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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緩和的餘地嗎?”
秦靖野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
宜竹不再說話,只是看著他冷笑不已,這樣是為了她好?四周是死寂的沉默,只剩下風吹過竹林的颯颯之聲。兩人靜靜對視,他充滿期待和不安,她的神色則帶著倔強和悽惶。
秦靖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她的反應跟他預想得相差太遠。他為了掩飾這種可惡的軟弱和不安,臉上的神情顯得愈發高傲嚴肅,他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對這個答覆是不是很滿意?”
宜竹氣得渾身顫抖,在他做出了這些事情之後,他竟然會以為自己會對這個所謂的答覆很滿意!他已經冷酷自私、自戀得不可藥救了!
宜竹的頭腦一片空白,理性和冷靜在一點點消逝,她一直壓抑著的怒火像火山一樣爆發了,她提高聲調嚷道:“你擅自作主把我父親貶到西北苦寒之地,從正七品直擼到從八品,且安排在仇敵治下,你讓我哥哥去前線冒險,你若不知道前因後果便罷了,你明明清楚的知道,卻仍要一意孤行,你竟然還好意思問我是不是很滿意?”
秦靖野以為她會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他沒想到她竟會這麼疾言厲色地指責他。
他臉上的柔情在漸漸消失,神色重新恢復到往日的冷肅,語調低沉嚴厲:“不然你說該怎麼辦?你父親夾在楊家和宗室大臣們們之間,你覺得他可能獨身而退嗎?他只能選擇站在一邊,非此即彼!任何一方都不是他這種人能得罪得起的……你應該慶幸,你父親得罪的是我母親這樣的人——她一向大而化之,很少對微不足道的人事上心,若是換了別人,你知道結果會如何嗎?楊家飛揚跋扈,不知進退,與天下人為敵,他們或許一時半會不能拿楊家怎麼樣,但對付你父親這樣的小卒卻是綽綽有餘!”
宜竹的心中掀起層層怒波,她此時已經沒有理智去仔細思索秦靖野話中的深意了,她冷笑著抓著其中一點重點反駁:“對於你和郡主大人來說,我的父親,我們一家原來都是微不足道的人;我們一家的痛苦分離也是微不足道的;我還忘了說了,在你母親眼裡,人命也是微不足道的!”
秦靖野神色冰冷,瞳孔微縮,語氣疏遠而充滿警戒:“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我只是想告訴你,世事紛紜複雜,我們評判人和事,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腦子去想,而不只是偏聽偏信。”
“你放心,我對於自己不瞭解的事不會大放厥詞,我只說說我親眼看到的,——我曾親眼看到令堂活活打死一個犯了小錯的家僕,請問你對這事怎麼看?”
秦靖野眼中有些疑惑,他略想了想,沉聲答道:“我對此事不大清楚,但我相信我的母親是一個有決斷的人,她做的事自有她的道理。”
宜竹被他這種態度再次激怒,她冷笑著重複一句:“是嗎?她做的事自有她的道理,你做的事也自有你的道理,你們不愧是母子,你們真讓我開了眼界!”她什麼也不想說了,只想速速離開這裡。
秦靖野卻大步向她走來,攔住他的去路:“你不許走,我們今天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宜竹雙眼冒火,冷諷熱嘲地說道:“我的態度還不夠明確嗎?你非得讓我口出惡言嗎?——我很想,但我要控制,我怕不小心惹惱了你,遭到不好的下場!”
秦靖野驚詫地看著宜竹,看著她那鮮嫩的嘴唇一張一合,每一句都像利刃一樣又準又狠地刺中他的心窩。在來之前,他曾設想過若干種情形,他一直以為即便她不能熱烈的回應他,也應該會含蓄的有所表示。他沒料到她會拒絕,更沒料到會以這種嚴酷的方式拒絕他。
他不甘、憤怒、失望,但他儘量控制住不讓這種情緒浮現在臉上,他的嗓音像多日不曾飲水一樣,變得乾澀沙啞,居高臨下中帶著一種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