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羨噴了一口濃煙,從未有過的清醒,說:“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我也不想評價你這個態度。反正我告訴你,我這種人為了上床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算數。白檢,我跟你談不到威脅,算是一種警告吧:你想逮著一隻羊從羊毛薅到羊雜,盲目收買我這你就錯了。”
“你曾經說過什麼,將來打算去做什麼,我都干涉不了。”白軒逸微微躬身指尖輕輕碰了碰,甚至梳了梳何意羨柔軟而汙穢的眼睫,“但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你做不到。”
言不由衷定有鬼
正當申城乃至整個中國南方地區的律圈,一度認為小何律師“專業能力”強悍無匹,可以輕易再撬掉一塊社會主義的大牆角時,束若悅一案以足以載入中國大陸司法史冊的超凡速度開了庭。從北京垂直而下的巨大勢能,推動著這起背後髒汙納垢著超百億贓款的鉅貪大案,從緝捕到受審,用時不到短短三個晝夜。
但此時的相關利益集團還幻想著,憑藉何這個姓多年來在中國南方律師界的人望,一定能夠給案件的界定造成重大影響。再者,一大票相關法律專家的案件定性意見,所謂的這些場外援助,本身也能大幅度左右案件的走向。
所以,很有可能又要給他成功打個擦邊球,畢竟以前何意羨的一個涉案金額比這個更大,情節比這個稍輕的,辯護人就做的是無罪辯護,嫌疑人本人也是無罪辯解,並且只抗訴了一次就成功逃脫制裁。
故所以,江湖上傳說,法院充分發揮數字化這個當今世界最大變數的牽引作用,引入智慧輔助裁判系統以來,凡何律師經手的案子,平均四點二秒生成一份判決。
本案經申請不公開審理,庭審從早上十點持續到晚上六點半。
孟彧在車裡等餓了,去買咖啡被法制主播盯梢,問以孟律師您怎麼看。
孟律師看到自己的臉在短影片平臺被美顏濾鏡搞得跟旺旺雪餅一樣,說我怎麼看,我看何律師是律師,律師和法官一樣,不也是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力量。好了,小美女,這杯卡布奇諾是給你點的,這段掐了。
外界有所不知的是,何意羨擔任本案的第一,也是唯一辯護人。
將助理黃妙妙辭(勸)退以後,何意羨在幾十份案卷裡抹去了她的出庭記錄,一字不剩。
此事被時人詬病得很,說:你看,有的好導師拿徒弟助理當活眼珠子,有的人就拿徒弟助理當腳後跟子!唉,律師這行說白了就是個體戶,自己接單自己做。更慘的是你當他何意羨的助理付費上班,社保錢、辦公費用都要自己出,每個月上來先欠著鼎盛八千大洋!更難聽的則說,要想學得會,得跟師傅睡。
漸漸,把何律師的帶教形象傳成一個穿普拉達的女王。
無所謂,何意羨不招人了,外包都不要,現在大事小事自己一個人操刀,一個肩膀扛。昨天,孟彧按例到點找何意羨吃工作午餐的時候,便見主任辦公室虛掩著門,何意羨灰頭土臉密而不語。桌上的案卷,風吹哪頁讀哪頁。他扶著額頭遮了一半的臉,不過手真好看極了,那手背雲凍欲雪未雪,那指尖梅瘦將花未花的。孟彧遂產生了你一個人出庭會不會害怕的念頭。
但以孟彧的大男子主義程度,不足支撐他陪同何意羨一起出席。在車上等這麼久,已經仁至義盡。>br />
法警開道,何意羨才得以回到車上。孟彧把副駕駛上方的小圓化妝鏡翻折下來,在鏡面敲了敲:“看看你,月薪三千八,人間小苦瓜。”
何意羨閉眼養了會神,陰沉的氣息散去了一些,但仍然沒講話。
和白軒逸這個庭,開得真你媽窩囊。
案情很簡單,因為目前挪用社保基金的事還沒捅出來,明面上的情況說白了,就是講韓其亮的相關稅務問題,都是因為跟束若悅搞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