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的嘴角,騰格爾依舊淨顧著玩賞酒杯,彷彿手中的玉杯是什麼無價之寶一般。
見他不說話,安達老早便習慣地接下去問道:“該不會是這回出海憋太久了,讓你到現在都還無法恢復‘男兒本色’吧?”
整個西島放眼望去,大概也只有安達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睨了他一眼,騰格爾依舊沉默。
他很情楚安達的好意,不過,今晚他的脾氣似乎特別暴躁;他不想開口,免得傷了彼此的情誼。
“怎麼?真的被我猜對了呀?”見他依舊不語,安達突然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不會吧,我隨便說說而已,不是真的這麼準吧?”
安達拉過一旁的椅子,一副準備和他促膝長談的模樣。
不等他開口,騰格爾倒先說話了。
“好了,別像個娘兒們似的在我耳邊嘮嘮叨叨,我沒事,只是覺得有點兒無趣罷了,你找別人喝酒去,我沒興趣。”
聞言,安達非但不離開,反而興致勃勃地說:“什麼事煩心?說來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出主意。”
“沒事。”為了杜絕他的問話,騰格爾索性伸手拿過他手中的酒瓶,將兩人的杯子斟滿。“喝酒。”
安達什麼缺點沒有,就是喝了酒後異常多話,讓人受不了。
依言喝盡杯中佳釀,安達一邊噴噴稱讚,一邊繼續追問:“怎麼可能沒事?看你眉毛都打結了。”打了個酒嗝後,他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在煩惱下次出航的人員嗎?別擔心,還有半年多,慢慢挑就……”
“不是。”
“不是?那是在煩惱東山樹林起火的事囉?別煩,我算過了,損失不大,不會影響明年……”
“不是。”
“也不是?那……”
“好了、好了,你不用猜了,我只是累了、想睡覺了,行不行?”被他燒得頭痛,騰格爾索性將手中的酒瓶放下,倏地站起身來。“你自個兒慢慢喝吧,我先回房了。”
語畢,他轉身就走,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安達眼中閃過一抹詭計得逞的光芒。
回房好呀,不回房哪兒來的好戲看?
騰格爾一走進自個兒的房間,敏銳的神經倏地繃緊;他止住前進的腳步,微眯起眼,活似發現獵物的靈豹般,炯炯有神的環視四周。
有人!空氣中飄著一抹淡淡的、不屬於他的味道。
雖然那氣味不至於令他討厭,但是,屬於自己的地方教人莫名闖人,他還是不悅地抿起唇。
是哪個該死的傢伙?他可不記得剛剛有讓人進來呀。
西島上沒有人不知道他的規矩,他可以大方地和大夥兒分享一切,惟有這一方天地是他一個人的;就連打掃工作,他也不假人手。現下居然有人膽敢輕率來持虎鬚,這可有趣了。
黑暗絲毫不影響他矯健的身手,騰格爾再次快步前進。
這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屋子,早就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他輕易的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微微勾起嘴角,適才在大廳裡煩躁的心情奇異地一掃而空,許久未出現的興味濃濃地充斥著他的血脈。
炯炯發亮的眼眸彷彿搜捕獵物的鷹般,敏銳地掃視四周。倏地,他定定的盯住夜夜休憩的睡榻。
好傢伙,竟敢進犯他的地方!
毫不猶疑地舉步向前走去,他輕巧的腳步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繞過了屋子裡頭的擺設,佇立在床前。
在這兒!
即使躲在厚重的棉被中,武學根基深厚的騰格爾,還是輕易地聽出隱藏在空氣中的細微呼息。探幽的黑眸瞬間一亮,閃著嗜血的光芒。
既然有人自願送上門來供他解悶,他不用的話,豈不辜負了來人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