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眼道。
“呸,你也不怕爛了舌頭,淨胡咧咧,這不是知秋來信了,我不給他看他就搶,你搶啊,搶啊,還不是在老孃這,”知秋娘笑的彎下了腰。
知秋爹氣的揹著手就出去了,在門口朝裡喊“有本事你就自己看,你認識字嗎,”
知秋娘臉立馬黑了,對,她不認識字!
“行了啊,孩子的信你不給人家看,怨不得老實人也發狠了……,這是,你家有白事?怎麼弄了這麼多這個”老歪老婆拿著塊白布說,
“別提了,哪有白事啊,還沒出正月就觸黴頭,廟會上買來的”,知秋娘嘆了口氣說,
“廟會上買這個?染著穿那也不用一次買這麼多啊,這得多少錢啊,”
“別跟我提錢,我這還沒顧上問呢,”知秋娘心疼的不去看這些白布,給他的錢肯定全花光了。又不是沒衣服穿,花錢買這個,這不是要她的命啊。
老歪老婆看著知秋娘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也不好多說,你說這葉常順也真是缺心眼,就算買布穿按照身量扯幾尺也就足夠了,這有一二十丈吧,得穿多少年啊。
“有事嗎,她王嬸,”知秋娘心裡不好受也不能怠慢鄰居,
“沒啥事,就是借你家細籮篩篩玉米麵,招了些蟲子”,
“哎,我給你拿去啊”,
送走了王老歪老婆,知秋娘回屋看著滿炕的白布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又捨不得,一股腦給塞到箱子裡省的礙眼。
知秋爹看人走了,磨磨蹭蹭的回屋去了,知秋娘生著氣午飯也不打算做了,從鍋裡拿出了一個玉米麵餅子倒了一碗水湊合著吃。
葉常順去廚房切了塊豆腐拿醬油一伴給老伴端過去放桌上了,知秋娘看都不看一眼,幹啃餅子。
“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信總得給我吧,那也是我閨女寫給我的……,”
還沒等他說完,知秋娘咵的把餅子摔到桌子上,雙眼著火,
“葉常順,感情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麼發火是吧,”
老葉頭瞪著眼,可不是嗎回來一句話都不說抄著掃竺就打,他這是不跟她計較,還敢瞞著知秋的信不告訴他,不給他看,這是要反天啊。
“咱家有多少錢能讓你胡禍禍啊,你買點吃的我也就不說啥了,又不是沒衣服穿,你買這麼多白布幹啥,這不是窮作嗎,”知秋娘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老葉頭明白了,感情是為了這些布,怨他,這事怨他沒說清楚。
“這些布總共就花了一塊八毛錢,”
知秋娘眼淚立馬就止住了,這不可能,撿破爛都沒這麼便宜,別是假的吧,一個箭步把布從櫃子裡拿出來,左右扯扯,不是假的結實得很。
“怎麼來的,這麼便宜,別是別人偷的吧,這可是要犯罪的……”
葉常順瞪了眼知秋娘,拿過一邊的菸斗要抽,知秋娘一把奪過來把裡面的地瓜葉磕乾淨,把新買的菸葉子按進去了一小撮,點著了遞給他。
葉常順笑著接過來深深的咂麼了一口後,才說“石家堡子那過來的一個賣布的,也不知道怎麼就跟人打賭了,說輸了這堆布論斤稱,八分錢一斤,我一聽跟白菜一個價啊,就趕緊買了這麼些,”
知秋娘都聽呆了,這人是傻子不成,這得賠死了。
“賠是肯定的了,但是名聲傳出來了,說話算話啊。一開始大傢伙都說算了,可是那賣布的非得講究啥誠信,按原先講好的論斤稱,大傢伙一看這樣也不能讓他太吃虧不是就只讓他論斤稱賣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在打賭數里,就這樣我也買了些,這麼便宜咱倆這輩子也就不用買衣服了,省下來的布票全都給秋攢著,買妮子料穿……這下能把信給我了吧”老葉頭說完就伸手要信。
知秋娘好笑的從懷裡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