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變的,還是我,和他,而已……
我恍惚的想著,想著自己的這些年,眼前人影一晃,他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正低頭看著我。
他的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深邃而漆黑,近在咫尺的時候,好像一灘深水會把人吸進去,而我看著他的目光,有許多熟悉的情愫在裡面,卻也有我熟悉的審視的神情。
好像一個人,在看著一盆仙人掌一樣。
我熟悉那種眼神,曾經被關在冷宮的兩年多時間裡,他每一次看我,都帶著這樣的審視和謹慎,而現在亦是如此。
我輕輕的朝著他一福,正要從他旁邊走開,他卻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手指被他捏著,露出一點蒼白的指尖,好像一簇白花在他的手中綻放一樣,他沉默了一下,然後沉聲道:“怎麼這麼冷?”
“……沒事。”
“回去吧。”
“……是。”
雖然是他讓我回去,可當我要走的時候,卻發現他還是抓著我的手沒有鬆開,我低頭看了看,又抬起頭來看著他,那審視的目光仍舊落在我的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鬆開。
這時,玉公公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大聲道:“皇上駕到!”
他這一聲,玉華殿的宮女太監立刻趕了出來,慌忙的跪拜下來,有一個小宮女急忙進去稟報,我沒說什麼便走了,只是在出大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小宮女一臉欣喜的開啟大門,將裴元灝迎了進去。
我在心裡淡淡的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景仁宮的時候,剛一進門,就聽見了水秀和杏兒的聲音,兩個人像是在追著什麼,我走進去一看,卻見小念深手裡高高的舉著一張寬大的宣紙,展開來比他人還大些,正在院子裡遛圈兒,水秀和杏兒在後面追著,一看見我,立刻像得救一樣:“青姑娘回來了!”
念深一聽,急忙轉過頭來看著我,小臉上立刻揚起了甜蜜的笑意,衝著我噠噠噠的跑過來:“青姨!”
我蹲下來,他一下子撲進了我的懷裡,我看著他小臉泛紅,笑道:“殿下這是做什麼?”
“青姨你看,我剛剛寫好的!”
說著,便獻寶一樣把紙呈到我面前,展開一看,果然是他把急就章寫完了,雖然筆跡稚嫩得很,好幾處的錯字也很明顯,但對一個四五歲的孩童來說,真的不易。
我笑道:“殿下真是能幹。”
聽到我的誇獎,他笑得越發甜了,又說:“我拿去給母后看!”
我一聽,急忙抓著他,說道:“殿下又胡鬧了,皇后娘娘不是說了,這幾天不要去打擾她嗎?”
“可是,念深想讓母后看到這個啊。”
我笑道:“這個還不容易?”
說完,便把那張急就章疊好,轉身交給了扣兒,說道:“就勞煩姐姐晚上給皇后娘娘送去看看,順便告訴娘娘一聲殿下,一切都安好。”
扣兒看了我一眼,也沒多問,只笑道:“好的。”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經了麗妃流產、丁婕妤身死、貴妃產子一系列波瀾的後宮反倒平靜了起來,皇帝除了長宿重華殿,就是經常去玉華殿看望麗妃,不過並沒有引起後宮其他嬪妃的嫉恨,只有人譏諷兩句“下不出蛋的母雞,叫得再歡也不過如此”而已。
不過,也有人看到皇后長期閉門不出,我反倒成了景仁宮的大管家,紛紛有了一些猜測,甚至有些敏感的嬪妃索性來與我套近乎,對於這些,我一向是能避則避,卻也不得罪他們。
但我知道,終究有些避不了的。
沒過多久,二皇子念勻滿月了。
申柔對這個孩子愛護得如珠如寶,月內自己在重華殿幾乎閉門不出,別的嬪妃也幾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