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茫然的抬起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王帳面前。
“太后有令,皇上正在靜養,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嶽大人請回!”
我站在那裡,有些木然的看著裡面,似乎厚重的帳篷裡,也還有著淡淡的燭光,透過明黃色的帳子,給人一種溫暖的錯覺,我喃喃道:“我,我想見太后……”
“不行!”
就在他們要伸手將我攔住的時候,裡面傳來了太后蒼老的聲音:“是嶽青嬰嗎?讓她進來吧。”
那幾名護衛一聽,立刻退到兩邊,我定了定神,這才走了進去。
一進帳子,立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檀香的味道,夾雜著一點點的藥的苦味,瀰漫在整個帳子裡,一盞微弱的燭火在案臺上搖曳,將太后消瘦的身影映照在帳子上,投下了長長的,消瘦的影子。
她坐在床榻邊,一見我進去,便朝我招了招手:“丫頭,來。”
我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人。
倒是很少,看到他這樣安靜的躺著。
更多的時候,他都是意氣風發的站著,好像恨不得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腳下,而他要居高臨下的俯視所有人,絕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身上帶著傷,臉上還有持續低燒留下的病態的紅暈,在燭火的陰影下,那稜角分明的臉也透著一種憔悴。
和輕寒,完全不同的憔悴。
這樣兩個人男人,一個是至高無上的九五至尊,一個是打漁煳口的赤腳漢子,彷彿一天一地,完全不應該相交集的。
可現在,卻好像在撕扯著我的身體和靈魂,要一直將我撕裂開一樣。
看見我站在床邊,微微的發愣,太后看了我一會兒,輕輕的道:“丫頭,怎麼了?”
“……”我轉頭看著她:“太后。”
她看著我,伸出手來,用拇指揉了揉我的眉心:“你,有什麼心結?”
“……”
“是要哀家來幫你解開?”
我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太后那雙有些熟悉的眼睛,又看著床榻上的男人,突然走到她面前,輕輕的伏在她的膝蓋上,道:“太后,您愛您的孩子嗎?”
“……”她一怔,微微愕然的看著我。
“您愛您的孩子嗎?您的親生骨肉,您愛他嗎?”
這句話,明明就是一個笑話,但太后卻像是笑不出來,蒼老的臉在燭火的映照下,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好幾歲,沉默了許久,她終於點點頭:“當然。”
“那,如果他的心性為人,並不坦蕩正直呢?如果他是一個品行不端正的人,您還會愛他嗎?如果他做了傷天害理的人,您還會不會一樣的愛他?”
太后低頭看著我,眼睛隨著燭火閃爍了一下:“為何有此一問?”
“我想知道,請太后解開我的心結!”
“……”
她想了想,漫漫道:“天下父母,無不疼愛自己的子女的。如果,他品性不端,素行不良,做為母親,哀家必然會失望,也一定會對他嚴加管教,讓他走上正途。”她說著,目光又增添了幾分嚴厲,道:“但如果,他冥頑不靈,惡性不改,那麼,這個兒子對於哀家而言,也就不過是個親生兒子罷了,哀家對他,亦不會有更多的期望,甚至,哀家也會放棄他。”
我一聽,急忙道:“太后會放棄他?太后不會因為他是您的親生兒子,所以就疼愛他,而不管他做什麼事,都一直偏愛他嗎?”
太后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道:“他若不是個好的人,哀家又愛他什麼?”
“……!”
我的心被狠狠的震了一下
他若不是個好的人,哀家又愛他什麼?
我這才想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