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清這人身量體型不怎麼魁梧,可到底是個男人,加上離兒在這裡,我是不能讓我的女兒受到一點傷害的!只是,我手裡拿著刀,這是萬不得已才要用的兇器,萬一真的傷了人,我自己麻煩不是更大嗎?
我想了想,將刀別在身後的腰帶上,回頭拿起牆角的一條洗衣服用的木槌,胳膊那麼粗一條,然後把放在床頭入夏之後就一直沒用的棉被小心的拿了下來,雙手撩起兩隻被角站在門口。
一片漆黑中,什麼都看不到,耳朵卻越來越靈敏,我幾乎聽到那個賊的呼吸聲,越來越靠近,眼看著已經和我只有一簾之隔,然後,我看到一隻手小心翼翼的伸進來,把簾子撩開。
就在那個黑影鑽進來的時候,我舉著棉被猛的兜頭給他罩了下去!
“哇!”
那人嚇了一跳,發出一聲驚呼,而我已經舉起手裡的木槌,對著那個黑影拼命的打了起來。
“啊——!啊——!哇啊——!”
那賊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木槌已經像雨點一樣落下,這一回我可沒手軟,比平時洗衣服的時候狠多了,打得那人不斷的慘叫,床上的離兒立刻驚醒過來,黑漆漆的只聽到她叫了一聲娘,我頓時精神百倍,打得更加用力。
那賊猝不及防,被棉被罩著只能捱打,又還不了手,慘叫著的直往後退,我拿著木槌追著他打,一直把他打出了裡屋都一點也不手軟,藉著門口照進來的月光對著那人的腦袋又是一陣猛敲。
那人已經完全亂了方向,只能靠手亂摸著,找到了門,一頭紮了出去。
我拿著木槌跟著往外追,跑到院子裡,就看到那人一邊跑,一邊掀開了頭上的棉被,終於弄清楚了一些,一回頭,就看到我拿著木槌追了上來。
這時我也看清了,那是個陌生的男人,不過三十來歲,長得獐頭鼠目的,被我打了一頭包,狼狽不堪。
那人看我一個人追出來,臉上反倒露出了兇光,順手操起院子角落裡堆著的一根木柴,朝著我罵道:“媽的,你敢打老子!給老子把錢交出來,不然老子——”
他的話沒說完,我一把摸出了別在背後的刀,頓時寒光一閃!
“不然,不然你想怎麼樣!”
有利器在手,我倒也不太怯場,況且他剛剛的那一陣慘叫已經打破了漁村的平靜,隱隱都聽到附近傳來了人聲和狗叫。
那賊也慌了一下,可回頭來看了看我,眼中又露出了一絲狠戾。
他竟也不後退了,只是握著木柴,反手從背後竟然也摸出了一把匕首,對準了我。
這一回,我愣住了。
原本我想著,當賊的最怕動靜鬧大,只要我能把他打出屋子,弄出點響動,賊人心虛自然會逃,卻沒想到他居然不肯走。看來,這人真的是窮瘋了,一百兩銀子這樣的鉅款,對於他們來說,的確也值得一拼。
想到這裡,我握緊了手裡的刀。
周圍的聲音更大了,看來鄰居們都聽到了動靜,我只盼著他們趕緊醒來出來看看,只要人一多,我就不怕了。
但這賊顯然也怕這一點,一聽到附近竟然已經有開門的聲音了,他按捺不住,舉著刀鬼叫一聲朝我撲了過來!
“娘——!”
離兒的聲音從背後的窗戶裡傳了出來,我心裡一急,舉起手裡的木槌便朝那人丟了過去,就聽見耳畔響起了嗖的一聲。
“啊——”那人一聲慘叫,捂著臉倒了下去。
我站在原地沒動,眼看那人倒在地上,捂著臉翻來滾去鬼哭狼嚎的,痛得滿地打滾,最後竟然動不了了,只躺在那裡哀哀的叫著,我微微皺了下眉頭,感覺到有點不對——
剛剛木槌扔過去明明是打到他胸口,怎麼他捂著臉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