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沒有騙他,是用剔透的心真真切切對他好,可他在深淵裡沉了太久,沒嘗過甜,沒嘗過暖。
她給了,他不敢要。
他聽過個故事,有隻羊羔在冬夜裡跑,本來能撐到天亮,但路上遇到一塊尚未燃盡的木炭,它貪戀那個溫度,貼過去取暖,很快炭火燒完,它卻再也無力起來,只能活活凍死。
他如果有了她再失去,會比死也不如。
然而女孩子的馨香會讓人上癮,他沾過就抗拒不了,日思夜想,像是十幾年空洞的生命都開始為她燃燒。
他冷語拒絕卿卿,傷了她的心,又花好久把她追到,親她臉頰一下,他就能甜上一整天。
他每天愛不釋手捧著她,生怕被人搶走。
可搶她的人很快出現,是霍臨川。
霍臨川毀了弟弟,處心積慮讓他被逐出霍家,背上一身的惡名,佔了他的位置,再奪走原本屬於他的雲卿。
沒想到雲卿不識好歹,極力抗拒這場換了人的婚姻,竟然還跑去找那個早已一無所有,掙扎在淤泥裡的霍雲深。
這種發展讓霍臨川無法忍受,他喜歡雲卿的樣子,並樂於以此來激怒霍雲深,如今猶如被當面打了臉,他只想讓兩個人受苦。
霍臨川不止一次去堵雲卿,再利用家族之便跟她獨處,但礙於繼承人的身份,要顧及霍雲兩家影響,他一直不敢太過火,私下裡找了不少替身發洩。
只是霍雲深的反應讓他出於意料,每一次他招惹雲卿,都會迎來霍雲深近乎狂暴的反擊,這種他親手造就出來的瘋血,成倍地用在他的身上。
以前他去虐這個弟弟尋開心,他雖然抵抗,性情卻陰沉壓抑,如今整個人彷彿爆烈的火,要把他燒燬殆盡。
到霍臨川某次在學校外的小公園裡截住雲卿,被她的抗拒刺激,情緒上頭想侵犯的時候,霍雲深出現。
他是第一次完全沒了理智,眼睛裡充著猩紅的血,衝開一群反應不及的保鏢,摁住霍臨川往死裡打。
就是在那一場歇斯底里的報復裡,霍臨川失去重要的生理能力,無法為霍家傳宗接代。
霍臨川不敢讓老爺子和霍氏的董事會知情,唯恐丟掉繼承人的位置,找藉口去國外治療,霍雲深和卿卿才過上一段平靜日子。
她考上名校,是人人青睞的校花,他不被允許高考,就想盡辦法去賺錢,讓卿卿過好日子。
他無比珍視著分分秒秒,還是在那個秋天的早上失去了她。
霍雲深在那一刻已經死了,拖著行屍走肉固執地找她,他能力範圍內找不到,就要去更高的位置。
除了殺人放火,他什麼都做,以這身噁心的霍家血脈,利用從他父親那裡遺傳來的商業頭腦和冷酷算計,一路踩著血突入霍氏管理層,迅速剷除異己,讓一直住院的老爺子氣到命絕,終於他大權在握。
得到霍氏後,他立即踏平已經式微的雲家,可找不到卿卿的任何訊息。
他轉頭來把霍家的渣滓一個個報復,頭一個就是藏匿在國外的霍臨川。
霍臨川知道沒有活路,當著霍雲深的面開車衝下懸崖。
踩下油門前他笑著說:“聽說你的卿卿死了?死得好,你這種瘋子怎麼可能過得幸福,別費力氣了,你這輩子也找不回以前的她。”
言卿在霍雲深懷裡聽得入神,每到和霍臨川相關的那些描述,她身上的戰慄就沒斷過,分不清是被氣的,還是骨子裡更多可怕的記憶。
“他這麼對你,”她想把人大卸八塊,“他居然敢這麼對你!”
霍雲深側躺在小床上,艱難地從過去抽離,看著他失而復得的小姑娘就在身邊,壓過去重重親了親,才啞聲說:“我一直以為他最後的話僅僅是刺激我,現在看來,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