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凌晨的月亮被雲遮住,光線很暗,氣溫也低。
言卿只穿了一條睡裙,白瓷似的手臂又細又薄,凍得有點發紅,她也不在意,就那麼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霍雲深,認真對他告白。
霍雲深摁滅了煙,俯身去摟她,身上僵冷得厲害,他力氣控制不好,把她勒疼。
“我知道煙味難聞,你不喜歡,”他浸在她頭髮的香氣裡,嘶啞求她,“忍一忍,別推開我。”
他咬字困難,說一聲,言卿心口就痠痛地抽一下,果斷回抱住他。
推開他?說的什麼傻話。
言卿感覺得到霍雲深的反常,肯定不是她睡過頭這種普通原因。
她剛想追問,就被他抱起來大步往回走,等重新回到臥室裡,她才吃驚發現,老公無暇的臉頰邊竟然有道新鮮的劃傷。
“怎麼弄的!”言卿一把抓住他,著急地去摸,“我睡之前還好好的!”
霍雲深手掌矇住她的眼睛:“不小心弄的,別看。”
他不讓她有亂想的機會,把她壓到床裡,扯過被子連著自己一起裹住,做成一個柔軟的囚籠,他就是那把困住她的鎖。
他手指摩挲她的臉,低下去重重親吻。
唇舌交纏間,言卿嚐到他口中明顯的血腥味,甚至還有像是咬出來的破口,她試圖抵開一些距離確認,卻被他更強勢地摁住,不容反抗。
霍雲深以前在床事上也不知足,但激烈到今天這樣的時候實在太少。
言卿起初還想著要問他傷口,想抽屜裡那套沒穿上的全套貓咪s裝,以及她沒來得及送出的手工和歌,但很快她思緒混亂,只剩下全然地接納,對他予取予求。
天快亮時他還不停,她喉嚨乾澀,已經叫不出聲來,生理性眼淚流了滿臉,抽抽搭搭抱著他肩膀,很沒殺傷力地咬下去。
他就托起她去喂水,一口口喂完,吮掉她唇角的溼潤,在飲水機旁託著她繼續。
言卿再躺到床上時,窗簾縫隙透進的光已經大亮。
她一雙腿痠麻到抬不起來,軟趴趴窩著,餘光不經意掃到枕頭邊的釘珠上,只看一眼,她半暈的頭腦就忽然清醒。
……有血跡?!
深深臉上的傷……
她偏愛這種帶小裝飾的家居用品,但也反覆確認過正常使用不可能傷人,要弄出那麼大的口子,除非專門拿它去劃。
而且他口腔裡有些破的位置,無法自己咬到,更像是接吻時被她……
言卿有了某種恐怖的預感,忙轉過身想問個究竟,卻看到霍雲深閉著眼,呼吸沉重,眼下有明顯的青色。
她沒捨得出聲,忍著驚疑,安慰自己多半是緊張過度了。
如果她記憶又有了問題,還出現攻擊性的異常舉動,怎麼會毫無所覺,一點印象都沒有。
先別自亂陣腳,也許都是意外和巧合……
言卿被霍雲深折騰得毫無精力了,仍堅持撐起身,在他傷口邊親了親,重新靠進他懷裡,很小聲地給他唱了首老歌。
“……時光停在你眼裡,害怕得不敢聲息,我好想住進你的靈魂裡。
輕撫著你的頭,睡吧,我在你夢裡。
不管醒在哪裡,寶貝,我記得你。”
她唱了好幾遍“我記得你”,沒看到霍雲深的眼睫略微抬起,一動不動凝視她,直至漆黑的瞳仁被水霧覆蓋,看不清情緒。
他不著痕跡抱緊她。
婚禮已經暗中準備了大半,星雲間那套頂樓的婚房裡,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被他換上了滿眼的紅色,床上鋪著他選好的幾套婚紗,落地窗邊也擺了象徵圓滿的喜燭。
以前他是個聲名狼藉的瘋子,帶她住狹小出租房。
卿卿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