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低吟。
霍雲深狂躁,勒令何醫生停止,何醫生也確實到了極限,神情複雜地一步步減緩,直至完全終止,替言卿卸下各項裝置。
不等霍總髮問,他主動說:“很抱歉。”
霍雲深額角青筋隆起:“說!”
“在安全範圍內,我能夠觸及到的真實記憶,只有剛才那一個剎那。”
“我可以肯定,雲小姐的意志力很強,不容易受到干擾,但也正是因為強,所以在當初被植入新記憶時,她承受了非常大的痛苦,這恐怕也是用到了那種藥的原因。”
霍雲深把溼透的言卿抱緊,碾出幾個字:“繼續說!”
“對方有能力做到這樣,身份肯定不低。雲小姐的記憶在經受過一次粗暴建立之後,她的精神情況已經處在危險邊緣,好比磨得僅剩一層的薄膜,看起來正常,但很可能在任何一次強刺激下崩潰。”
“她的記憶鏈裡並不是沒有疑點,對於你的出現,按理說她也應該抱有一些疑惑。”
“可實際情況是,人的大腦是有自我保護功能的,在發覺精神極度脆弱時,就會自發地去完善疑點相對應的邏輯,同時也本能去排斥跟現有記憶相背離的東西。”
“因為她疼過,受不起新的倒塌再建立,有時候不是她不去懷疑,而是自身的保護機制,促使她從根源上斷絕懷疑的念頭,並非出自於她主動的意願,不能怪她。”
霍雲深許久沒有說話,攬著言卿單薄的背輕拍。
她瘦瘦的一小團,窩在他胸口上,脆弱綿軟,他說過會保護她一輩子,誰也不能傷她分毫,可他把她弄丟了那麼久。
她吃苦,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候,只有孤身一個人。
霍雲深的臉埋在暗影裡,壓抑著顫抖:“還有麼。”
何醫生嚥了咽:“霍總,如果你允許,我可以再試一次,中途不停,也許能逼她想起來。”
“也許?”
“是,不在安全範圍內,有可能導致她精神混亂,產生不可逆的後果,但想讓她現在記起來,就不得不承擔風險。”
霍雲深斬釘截鐵:“我不允許。”
何醫生點點頭:“對不起,目前的醫療技術還達不到雲小姐需要的水平,如果拒絕,只能以後靠你一點一點滲透她,讓她主動想起片段,等片段累積到夠多時,說不定奇蹟出現,她可以靠自己恢復記憶,切記,要耐心,絕對不能強行刺激。”
“霍總,你要知道,成功的機率非常低。”
霍雲深把言卿仔細用毯子裹好,從躺椅上抱起來。
他眼瞳漆黑,說:“我能等。”
三年能等,一輩子也能等。
只要卿卿活著,他看得到,觸及得到,就夠了。
霍雲深帶著言卿回到車上,放下所有遮光的簾子,擁著她坐在最昏暗的一角。
外面的風還是很大,吹得全世界呼嘯。
但他心裡格外的靜。
“卿卿,以後沒有苦了,”他臉頰貼著她額頭,低低告訴她,“我會拿命把你守好,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閔敬奉命採買完東西回到駕駛座,提心吊膽問:“深哥,雲卿唱的那些歌,你說要全網下架自己留著聽,還,下嗎……”
“不用了。”
下架了,卿卿不開心。
閔敬拍拍胸口,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接著問:“那……《巔峰少女》?”
霍雲深撫過言卿的眉眼:“照常錄。”
卿卿喜歡。
閔敬小心臟剛落下一點,就聽深哥說:“下午回公司,著手把乘風影片收購。”
歷經風雨的閔特助一個腦袋五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