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一群這樣的人。
零村很簡陋。
散落地毫無規則的土屋。
茅草的頂上還有些許未化完的積雪。
三三兩兩傷的不那麼重的將士,互相攙扶著走。
還有拖家帶口抱著孩子的逃難的百姓。
更多的,是被抬著放到臨時搭建的棚子裡的傷得缺胳膊少腿計程車兵。
他們躺在那裡,無助地呻吟著。
有三兩軍醫忙碌著給他們看傷。
但在古代,還是這種苦寒之地,這樣的傷,也只是徒勞地等死而已。
根本救不了……
他們逃不開必死的結局……
張柚看到這種鮮血淋淋的場面,身體不受控制地僵住,彷彿全身血液凝滯。
手心冰冷,手腕處絲絲疼痛讓她幾乎不能動彈。
面前全是將死之人。
或是失去半個腦袋,滿身血跡,臉上全是血;或是身上血肉橫飛,鮮血止不住流;或是拖著斷掉的胳膊腿依舊掙扎著……
張柚彷彿被困在一個滿是鮮血的世界,血色鋪滿整個視野。
她看見的,是殘缺,是破碎,是鮮紅;她聞到的,是血腥,是焦灼,是腐敗。
“啊啊,好疼啊。”
“救救我,救救我。”
“救命啊,救命。”
“啊啊啊啊啊啊,娘,我好疼啊。”
“大夫,大夫,救救我。”
……
嘈雜的人聲讓人腦袋也跟著疼起來。
“嘔——”
翠花在張柚前面幾米,被那混雜在藥味的血腥味刺激到後,跑到一邊瘋狂嘔吐著。
“太噁心了。”
隊裡也有不少和她一樣的女子,看見這樣的場面,受不了血腥味,在旁邊吐著。
有的脆弱的,直接嗚咽著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我怕嗚嗚嗚。”
“這是二姑娘給大家準備的面巾,燻了藥草,一人領一個戴著。
還有這個香囊,裡面放了藥草,免得大家勞累累倒了。”
喬二姑娘派了貼身丫鬟分發東西。
雖然有物品可以抵擋,卻仍擋不住有些人低聲吐槽。
“二丫頭,你怎麼了?”常嬤嬤發現張柚一臉面無血色,僵硬地站在載貨的驢車旁,一動不動。
“是不是嚇到了,沒事的,戰爭就是這樣無情,你要學會適應。
你現在要是看不得這些,就先去卸貨。
眼睛看不見,會好一些。”
“好。”
張柚拖著有些麻木僵硬的身體,一步步走著,血液又好像開始重新流動起來。
她左手神經質地捻著她的木珠串。
這串手串還是當時給秀兒她們挑謝禮時那位老闆看她買了那麼多送的贈品。
一顆顆珠子捻過,心也慢慢靜了下來。
張柚戴上手串,開始加入他們卸貨的隊伍。
他們出發得早,走了一個多時辰到的村子裡,他們卸完貨也才午時剛過。
張柚跟著隊伍,匆匆對付兩口做午飯。
然後又跟著物資隊伍趕回去,趁著還有時間,多送點東西。
順便把那些沒怎麼受傷的百姓領回去,讓王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