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人連面都沒露,只是聽著外面吵吵嚷嚷的,隨意扔出一袋子錢到那群人中,當作賠償。
那姿態,彷彿他是什麼高不可攀的貴人,沾不得下面這些低賤之人的氣息。
“冬梅!把那狗東西給我弄下來!”
喬四低沉著聲音,面色陰沉。
她這是被觸怒了。
定州大小事務無一不經喬四的手,她的手段,向來直白凌厲。
此處街市,是她管理。她廣開街道,劃分早市晚市。
無論早市,還是夜市,皆鼓勵商販行商,只是需要得到衙門的蓋章,方可進入街市作買賣。
街市期間,所有出行之人,無論身份地位,皆不可縱馬駕車,只可步行。
連喬四自己,都是把馬車停在街道口,和喬奈一起走進來。
現在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毛頭小子,竟然當眾破壞她的規矩,還縱馬行兇!
豈有此理!
真是可恨至極!
冬梅早就在等著喬四這話了。
這馬車上的人如此蠻橫,她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什麼東西啊?
竟然敢在定州這麼囂張!
冬梅飛身而上,形如鬼魅。她出手的動作,快狠準。
直擊最難控制的馬匹。
她手指翻轉,不知從哪兒冒出一柄短刃,她借力一躍而起,翻身上馬,短刃快速劃開束縛馬匹的韁繩。
那短刃竟如此鋒利,僅僅一揮手,就劃斷那碗寬的韁繩。
冬梅騎在有些受驚的馬上,那馬想要橫衝直撞,卻被冬梅牢牢拉住,冬梅被她顛地飛起,卻仍然與它對峙著。
喬四身邊的侍衛們小跑著過去,及時控制住失了控制的馬車以及馬車後憤憤不平趕來的百姓。
冬梅在一處侍衛們空出來的地上訓馬,幾番回合之下,那匹馬漸漸被馴服,慢慢平靜下來,輕輕踱步。
冬梅利落地翻身下馬,她將馬交給身邊最近的一個侍衛帶下去後,就回到喬四身邊候著。
馬車裡的人早在馬車失控時就下了車。
那人年紀不大,看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
他頭戴金玉發冠,腳蹬黑色繡暗金獸紋,身穿同色錦袍。
單看打扮,便是個雍容華貴的世家公子哥。
只是,他非常狼狽地從馬車上跑下來,連他那玉冠歪了都來不及整理就被侍衛拿下,將他雙手緊扣其後,壓著肩膀走到喬四面前。
張柚看見他那模樣的第一眼,就覺得有些眼熟。
這眉眼,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怎麼想不起來呢?
但是看這眉宇間囂張跋扈的模樣,又讓人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
那個被押住的一路上,一直在罵罵咧咧的。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誰讓你們抓我的!給我放開!”
“你,你個死丫頭!你竟敢讓人抓小爺,知道小爺是誰嗎?你就敢抓!你給我放開!
我勸你識相啊!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得罪了小爺我,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那人瞪著惡狠狠的眼睛,兇狠地盯著喬四。
那粗俗無禮的模樣,彷彿是個市井無賴。
他看喬四一個小姑娘,身邊除了那幾個侍衛只有一些婢女,很是瞧不起。
他不只是對著喬四放狠話,還踹腿,想要踹喬四。
幸而靜竹眼疾手快,趁他來不及收腿,一腳踹過去。
只聽那人一陣驚呼。
“啊!”
伴隨一道骨頭錯位的聲音,那人只剩下痛呼聲。
他的膝蓋折了,小腿無力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