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索,我低聲念著,竟有些投入到詞中的感覺。白芷接著念道,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蠻!蠻!蠻!這兩首《釵頭鳳》也很不錯,他們的故事也非常動人,只是太過淒涼。又搞錯啦,哪……哪你喜歡什麼型別的或者說是誰的詞呢?我有點頭大的問道。白芷用書捂著嘴巴笑了,說,你一定猜不到的,說出來你也不一定相信。天哪,她這個有點可愛又略帶嫵媚的樣子簡直要殺死人了,能博得她這樣的表情給我看到,即便我表現的跟豬一樣笨也是值得的。李清照?我說。白芷笑著搖頭。李煜?依舊笑著搖頭。毛主席?白芷大笑道,其實毛主席的詞寫得也是很不錯的,告訴你吧,我喜歡蘇軾、辛棄疾他們的。豪放派?這也太搞了吧。看不出來吧,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非常喜歡他們的詞裡面透出來的那種豪邁,其實有時候人的外表和內心並不完全是相符的,人的腦子和心思能夠自己掌握,這真不錯,如果都像身體一樣每天得吃三頓飯,開會的時候得坐在那裡,那可真是沒法活了。知音啊,天哪,我終於遇到了一個美女知音,她所說的關於身體和思想的話,是我長久以來感覺到但沒有總結出來的,經她這麼一說,通通透透,明明白白。許久唯有的驚喜感,讓我激動地幾乎喘不過氣來,就在我努力壓制住想擁抱她的衝動,琢磨著用什麼平和一點的方式表達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和對她的仰慕的時候。身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蘇木,你不是要去上廁所麼?是遠志,靠,這傢伙還真會找時間。我還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發展到了哪一步,不管他們是不是男女朋友,至少遠志這廝的的確確是在追白芷,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作為一個謙良溫順的人,我實難做出賴著不走的舉動,我起身,訕訕的笑著對白芷說,我還真是去上廁所的,一聊起來就忘了。白芷笑道,快去吧。遠志一屁股坐在了白芷身邊,我慢吞吞的往廁所挪動,就聽遠志說,要不要去臥鋪睡睡,白芷說,不用。遠志又說,下車以後請你吃牛肉麵,作為發源地的蘭州,這裡的牛肉麵很正宗很好吃。就知道吃,把我們家白芷當豬啊你。我忿忿的走進廁所,狠狠的關上門,廁所裡面傳來我的一聲慘叫——我的手指被門夾到了。
石韋厚實的眼鏡掛在鼻尖,仰著頭閉著眼睛半張著嘴靠在座位上,顯然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杜仲和甘松頭靠著頭,相依為命的沉睡中。眺望了一下,白芷還在看書,遠志睡意濃濃卻捨不得睡過去,兩眼放光的看著白芷投入宋詞之中的動人模樣,間或說幾句味同嚼蠟的話。車廂裡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倒下了。我翻出一本非常沒意思的小說,準備讓它將我送進夢鄉。再沒意思的小說也有其可取之處,這一看竟看到了半夜三四點鐘。車廂裡燈光昏暗,有幾個燈壞了,一亮一滅的閃爍著,周圍傳來兩個或者更多人低聲的耳語,遙遠且悉索,這場景有點像懸疑片裡營造出來的氛圍,周圍的人閉著眼睛橫七豎八的躺著,有一瞬間我感覺他們都已死去,看到他們七竅流血,樣子甚為恐怖。我忙將注意力轉回手中的小說,看著看著卻也漸漸睡去。
天矇矇亮的時候火車便到達了蘭州站。在領隊的帶領下,大家扛著行李出了站,到火車站對面的一個賓館安頓了下來。領隊點了名確認所有的人都在後,通知大家白天可以自由活動,下午6點前必須到賓館集合。在戈壁灘上呆了近一個月的兄弟姐妹們呼啦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衝出賓館,投入到了花花世界的懷抱。這個城市我經常來,上學期間,每次開學報到我都要在這裡轉一次車,都需要在這裡停留一天。以往到下車後我的行動是這樣安排的,先到離火車站不遠的蘭州大學上個廁所,這裡的廁所又大又安靜充滿了學術氛圍,而且不收費,實在是出恭的好地方,上完廁所後稍事梳洗,之後來到街上找一家牛肉麵館吃一碗牛肉麵。接下來的行動視心情而定,要麼去網咖呆一天,要麼找個公園去喝蓋碗茶看小說。我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