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沒有你在我身邊,真的不知道怎樣面對接二連三發生的一件又一件事。好像,在我二十五歲前,所有的意外全湊齊了。”
“你媽媽的病。。。。。。”康劍心事重重地看著她,“你一定要堅強點。”
白雁苦笑,“康劍,說實話,我現在對我媽媽只是盡兒女的責任,感情上很生疏。這麼多年,從我記事起,我和她呆在一起的日子,加起來都沒有一年。她記不得我的生日,記不得逢年過節給我買新衣服,記不得開學要給我學費,記不得學校還有家長會這樣的事,甚至她知道你父親是誰,她與他之間有恩怨,她都能不吱一聲。我說這些,不是埋怨,只是有點唏噓,現在她有點象個媽媽樣,要疼我,要為我著想,可是,時日已無多。”
“所以我們要吸取這樣的教訓,能夠相愛時,就要好好地相愛,別在日後嘆悔。”
“我沒好好愛你嗎?”白雁騰地從他懷中坐起,“你看你髒兮兮的,我還給你抱,這不就是愛?”
“是,老婆,你這又是一次犧牲。”康劍大笑,起身,牽著白雁走進屋中。
隔天,是個陰天。白雁和康劍吃了早飯一同出門,康劍去上班,白雁去看白慕梅。剛開啟院門,商媽手裡端著個盤站在外面,盤子裡是黃嫩的雪裡蕻。
“這是我自己醃的,很乾淨,切細了炒肉絲很香的。”商媽笑吟吟地把盤子遞過來。
“謝謝!我們今天不開火。”白雁婉言謝絕,她不記仇,但對商媽就是沒好感。
商媽有點難堪,臉滾燙。
康劍微笑地衝她點點頭,“天氣熱,我們最近都不在家吃飯,以後如果想吃,會和你說的。都是鄰居麼,不會見外。”
“那好,想吃說一聲呀,我家醃了許多。哦,康縣長,明星的事,讓你多費心了。”
“談不上。”康劍牽著白雁的手,從她身邊走過。路邊,老商拘謹地站著,討好地對兩人露出一臉的笑。
康劍神情漠然,把白雁拉到裡側。他覺得這小院再住下去不合適了,也許該考慮把白雁送回濱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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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梅沒能撐滿二個月,她在一個月零十天後,閉上了她風情萬種的麗眸。腫瘤已經擴散到全身,到了後來,止痛片也不能壓住從骨子裡往外蔓延的疼痛。白雁給她打杜拉丁,只能緩一會,然後又是疼得她滿床打滾,牙齒把嘴唇都咬爛了。她哀求醫生給她實施安樂死,醫生不肯。
她不知從哪偷偷弄來了安眠藥,吃了大半瓶,再也沒醒過來。死之前,她洗了澡,換了新衣,頭髮盤成髮髻,描眉、塗粉、畫唇彩,躺在床上,安安靜靜地猶如熟睡一般。
所有的後事,都是白雁一手打理的,她讓康劍找了民政局的領導,請公墓處的人把風景最好的一處墓地給了白慕梅。
“她最愛臭美,什麼都講完最好的,墓地也不能例外。”白雁一身孝服,紅著眼對康劍說。
白慕梅生前的戲服、頭飾,都和屍首一同火化了。下葬那天,劇團裡的人、培訓中心的人都來了,老商站在最後,頭低著,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白雁把她的公寓託房屋中介公司轉賣,撫卹金,她捐給了培訓中心買戲服。白慕梅一生唱戲,人生也如戲,就讓她永遠留在舞臺上吧!
第一百一十章;地毯的那一端(六)(VIP)
七月中,整個中國熱得象一臺熊熊燃燒的大火爐,濱江因為地處長江入海口,還算離火爐稍遠點。就這樣,你在街上轉一圈,也是熱得面如薔茄、汗流頰背。通常這個時候,除非迫不得已,沒人愛在外面晃悠著,何況還是正午時分。
白雁站在商場門口,看著外面縱情熾烤的太陽,真是沒勇氣往外伸腿,心裡面忍不住對柳晶腹腹誹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