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我可沒有。我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便叫人扔在路邊,是廟公爺爺撿了我。”“好吧,”姜婆婆問道:“那廟公爺爺呢?”高月答道:“廟公爺爺在我六歲的時候便病死啦。”“那之後又是誰收養了你呢?”“沒人呀。”“沒人?”“我一直都是自個兒住在小破廟裡。”“又胡說了,一個六歲娃娃怎麼養活自己?”“唉呀,婆婆,我很厲害的,從小到大白吃白喝。”高月格格笑道:“婆婆,我跟你說,我可不是乞丐喲,那一文一文錢,都是我硬跟人要來的,也是本事哪,和求爺爺拜奶奶的乞討可是大大不同,大大不同呀。”
高月憶起兒時種種,描述起來興致盎然,越說越是眉飛色舞,姜婆婆見她言語中竟像是絲毫不引以為苦,心中反倒生起憐惜之意,臉上卻依舊硬闆闆的不動聲色,二人不知不覺便已來到食棚附近,那高月才正說起她如何練就一手扔狗屎的好功夫,姜婆婆打斷話頭,說道:
“傻丫頭,你要找的人便在這兒,快去吧。”高月一呆,歡喜得像是要炸開來似的,她低呼一聲,轉身一把抱住了董婆婆,喜喊:“謝謝婆婆!”接著邁步便往食棚奔去,跑沒兩步卻又停了下來,慢慢行走起來,彷彿深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覺,得要小心翼翼的走進去,這夢才不會教她給踏破了。
此時晌午方過,食棚內大多數人已散去,只剩寥寥幾個年輕人尚在高談闊論。紫語偎著馬少嬅在旁湊趣聽著。項羽則剛從城頭上宿衛下來,一手扯餅、一手喝粥,滿口食物都未曾吞下,便忙著反駁邵廣晴的論調:“邵兄此言差矣,兩軍對峙,軍心為上、軍力次之,老想著守不住城才會真的守不住。”劉畢卻不以為然的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兵力過於懸殊,此乃是不爭的事實,一味死守不知變通,與等死無異。”儒家小弟子楊安遠附和說道:“五師兄說的極是,每打一會就死上百餘人,我們能有多少人好死?”另一個儒家小弟子江昭泰也嘆道:“秦軍每十天半個月便要來攻上一兩回,我們究竟能支援多久?三個月?半年?”項羽見江昭泰說的喪氣,忍不住呸呸呸地連聲咒罵,荊天明拍拍項羽笑道:“我拜託你,好歹先把嘴裡那口併吞了再說,要不然你罵得再兇,我們還是聽不懂你在講什麼。”眾人轟然大笑,項羽正待還嘴,卻聽得棚外一個清脆的聲響傳來,臭包子!項小鳥!流鼻涕!”食棚內眾人都是一愣,聽不懂那話是什麼意思;荊天明、項羽和劉畢三人卻臉色一變,齊齊轉頭望去。只見陽光下一個紅杉女郎俏生生地站著,雙頰緋紅、笑靨如春,正是三人連夢中都期盼能再見到她一面的高月。
項羽和劉畢齊聲歡呼,發足奔向棚外,三人拉著彼此的手又是笑又是跳,歡愉之情溢於言表。劉畢哽咽道:“阿月,你還活著,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項羽笑道:“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怎麼變得這麼美?你不是妖精吧?”高月笑道:“這樣吧,你先讓我揍個兩拳,就知道你是不是在做夢了。”項羽大笑,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說道:“要不是當時我瘦了重傷,拖累了天明,無論如何我們兩個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高月推推項羽笑道:“哇,項羽哥,你要哭啦?”項羽笑罵:“好傢伙!算你命大!真沒虧天明傻等了你!”劉畢也道:“就是啊,阿月,我們原本都想,你能生還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了,只有天明總說阿月一定還活著。”高月聽了鼻子一酸,點點頭嗯了一聲,卻說不出話來。三人看向荊天明,只見他依然坐在原地,呆呆望著棚外的高月。項羽揮手大喊:“發什麼愣啊?快過來呀!”荊天明這才恍若大夢初醒,驚跳起身,卻嘩啦一腳踢翻了矮桌,撲跌在地,連忙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