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們下長城的那段路你仔細地看看就什麼都明白了。那邊有段長城還沒怎麼大動過,樣子保留得完整些。”少龍邊說邊爬坡,也開始有些氣喘吁吁了。
“那麼難走還危險,那還修成那樣做什麼呢?”傾城問道。
“修舊如舊啊!古代建築的搶救都應該按照這個標準來,不能把舊的建築一拆了之啊!那不叫保護,應該叫破壞和毀滅。”佩佩說道,“要是把所有的舊建築都拆了,那咱們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傾城解釋道:“不是,我是說當初修長城的時候修成這麼危險這麼難走幹什麼?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自己人在長城上走來走去地就不危險、不吃力了嗎?”
“軍用工事啊,不是為了讓自己方便的,而是為了讓敵人不方便的。萬里長城萬里長,處處設防處處難防。萬一敵人從哪個地方也爬到長城上邊來了,這城牆上就變成敵我雙方同時佔據和要反覆爭奪的戰場了。你見過戰場上的坑道吧,雙方士兵在坑道中那是要拼命地,尤其是同時在一條狹窄的坑道之中。這邊是我那邊是你,無數個隔斷中誰也不知道下一個隔斷中有沒有人,有人的話是敵是友也不能確定。”怡齡滔滔不絕地說道,“看過戰爭片吧,有很多城市巷戰和廢墟爭奪戰。這長城就是幾百年前提前修好的廢墟,專門為了對付對方騎兵準備的山巔廢墟。馬匹上來了也寸步難行,因為地無三尺平;人在城牆上也只能逐個隔斷逐個隔斷的進行肉搏戰拼刺刀,這就是所謂的攪肉機戰術,無論你來了多少人,都要一個一個的透過,人多了也有力氣使不上,因為並肩不能行啊。這裡是戰場,沒有人會把戰場修成操場的。”
“對,而且一般的女牆高度在一米八左右,就算是神箭手站在遠處也對牆後的敵人束手無策。就是怡齡說的,這長城就是要逼著所有人在城牆上進行類似房間內的白刃作戰,不斷的透過人員傷亡來消耗敵人。”少龍補充道。
“那自己人就不傷亡了嗎?”我問道。
“自己人肯定也會傷亡啊,哪有戰爭中自己人不傷亡的啊。關鍵是守長城的都是步兵啊,在古代步兵算低技術兵種,而敵人來的如果是騎兵,那可算是高技術兵種,用低技術兵種去消耗對方的高技術兵種,這是很划算的。而且還能拖延時間,能為後方爭取到預警時間那就更有意義了。”少龍說道。
“要按你們這麼說,這長城根本就不適合做為景區,太血腥了,也太恐怖了。”夢冰說道。
“你說得有道理。”少龍表示贊同道,“嚴格意義上的確不適合做景區,因為長城以前就是軍用工事,修它不是為了讓人參觀的,修它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帶有恐嚇敵人的軍用目的。你們看高處的那個敵樓,”少龍用手指了指高處的一個敵樓說道:“看上去很有威懾感吧,把它修成這個樣子就是要起到嚇阻作用。”
“那有什麼用?光憑恐嚇能有用嗎?”傾城有些不屑地說道。
“心理戰嘛!人在看到冰冷的子彈和雪亮的刺刀時所產生的心理反應是不一樣的。軍隊是由人組成的,每個人都有心理活動,敵人也是人,也有心理活動。一個建築如果在外形上能讓敵人的每個士兵都產生恐懼感就是最大的成功,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暴力美學在建築上的終極體現,最好讓敵人在看到這些城牆和敵樓時就聯想到痛苦、失敗和死亡。如果說現在咱們修建景區時所想體現的潛臺詞是歡迎光臨的話,那麼以前在修築長城時的潛臺詞就應該是敢來就弄死你!”少龍說道。
“修成那樣還能有人來買票參觀嗎?”我覺得少龍有些言過其實了。
“所以現在都不願意忠實於原貌的復建了嘛,就是怕修成那個樣子沒人愛來,至少大多數人是不愛來的。畢竟和平年代沒什麼人愛看那麼恐怖的東西,一般人誰願意天天看刺刀、看炸彈、看核彈頭啊。”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