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堂義突然說。
千雅搖頭,拒絕他的好意。
她可能會是世界上碩果僅存,拒絕他接送的女人……
並非無視他非凡的魅力,單純自卑的認為自己不配接受罷了。
他身邊的女人全是搶眼的美女,她跟他站在一起,只是個笑點。
“特地到Room8找我?”堂義明知故問,非要她開口不可。
千雅盯著自己的膝頭,若有似無的頷首,不看他,因為怕他看出她的不自在。
“找我有事?”他故意製造機會,讓她表明目的。
她三緘其口,他這麼正經的問,她更難啟齒。
“沒見過像你這麼彆扭的女人。”堂義不太高興的啐道。“人都站在面前讓你問了,還不說?”他提高聲調,暗示她錯過了就再也不可能有下次。
他態度如此友善,令千雅受寵若驚,倘若她夠聰明、夠識時務,就該踩死她那根本不值錢的自尊,緊緊巴著他,懇求他說服堂司,答應她的獨家專訪,哪怕是搖尾乞憐,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不會……裝可憐、裝可愛、博取同情,這些她都做不來。
正因為這固執古怪的臭脾氣,才會不受歡迎。
丟棄了所剩無幾的尊嚴,等於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她冷冰冰的態度,讓堂義碰了釘子。“莫名其妙!”他完全搞不懂她。
更奇怪的是,在意起她,進而費神想探究的自己。
可能基於好奇,他忽然想了解她和自己五花八門生活圈所接觸的那些女人,有什麼不同。
幾次下來,她的種種做法,確實給了他不同以往的經驗。
女人總是費心討好他,而她倒是很會惹他生氣發火。
總而言之,以前女人沒對他做過的,她全都辦到了。
千雅很訝異他沒有一走了之。
他的存在雖然打亂了她的心跳,卻也驅散了盤踞心頭的強烈恐慌,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
“那天你去醫院看誰?”堂義打破沉默,很難忘記她哭吼著的容顏。
他以為又會是跟空氣談話。
“我媽媽。”千雅囁嚅道,細微的音量挾著濃重的鼻音。
堂義輕應一聲,她願意講話居然讓他鬆了一口氣。“她怎麼了?讓你哭得那麼傷心。”
她搖頭,沒能坦然告知實情。
“一點都不可愛。”堂義批評。“你男朋友受得了你?”他隨口問道。
“我沒有男朋友。”千雅近乎自言自語,含糊不清的澄清。
她不想讓他誤會,急於辯解的心態連她都覺得詭異。
“我想也是。”他嗤笑,理所當然的附和,毫無意外。
在他眼裡,她只是個笑話吧!她的心竟然閃過一瞬間的奢望,想著他對她是否有點特別……
這世上沒有奇蹟的,即便有,也不可能降臨在她這種平凡醜小鴨身上。
他說話刻薄,又不全然冷漠無情,在他的陪伴下,先前的不愉快與驚嚇沖淡了許多。
千雅正想對他致謝,他的手機卻搶先一步響起。
接聽電話前,堂義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微微攏起,又旋即鬆開。
趁他講電話之際,千雅說了聲謝謝,爾後逕自走開,擔心趕不上午夜十二點的最後一班捷運。
堂義和來電者應答了幾句就結束交談,隨後邁開長腿追上她,他從身後扣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繼續前進。
千雅驚疑的望著他,分不清現下加速鼓動的心跳,是走得太急所致,抑或是他正握住她的手之故──
她轉開臉,沒辦法看著他的臉超過三秒鐘,他深邃的眼睛像兩潭深淵,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