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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部分

上,艱難地向前走。後腦處傳來的有力心跳聲讓他很羨慕,畢竟對方是武人,體魄強健。不像自己年齡剛過半百,身體狀態就一天不如一天。想到體力問題,他心裡模模糊糊有了一條可行之策,順著這個思路向下捋,越捋發覺前途越光明。

離開壯漢的攙扶,陳宜中獨子向前走了幾步後,突然,以極低的聲音問了一句:“虎臣,如果有人如當年賈似道那樣貪權誤國,你是否還敢去殺他於道!”

“大人是否打算遣虎臣去刺文相?”壯漢腳步被陳宜中的話嚇了一跳,腳步收攏不住,差點把陳宜中撞翻在地上。

“是啊,奸臣當道,不知當年刺殺賈似道的鄭大俠餘勇尚在否?”陳宜中的手臂向後撐了一下,將自己的身體撐開些距離後,微笑著問。

斑駁的老臉上,他的笑容很神秘。彷彿帶著幾分嘲弄,同時還帶著幾分輕蔑壯漢的手一下子捲了起來,身體僵硬,目光如刀般射在了陳宜中的臉上。

他叫鄭虎臣。當年曾經冒著滅族之禍將奸臣賈似道的全家殺死在流放的路上,江湖人以大俠稱之。後來有人彈勤他擅殺士大夫,違反祖制。陳宜中奉命將他下獄,明著嚴加拷問,向外謊稱他受刑不過而死,暗中卻偷偷用庚斃的囚犯將他偷換了出來。從此,知恩必報的鄭虎臣留在了陳宜中身邊,做了後者的貼身侍衛。

“莫非虎臣還念著文賊給你寫的悼詞麼?”陳宜中迎接著鄭虎臣的目光,滿臉坦然。

當年文天祥聽謠傳說鄭虎臣身死,曾經親自寫了幅對聯悼念他。鄭虎臣至今還清楚記得其中每一個字,“作正氣人,都為名教肩任;到成仁處,總緣大義認真。”

在舉世洶洶皆言其可殺的時候,以垂相之名對其行為加以肯定。對於一個江湖豪傑來說,這不僅僅代表著普通的悼念,而且是一種知遇,一種認可。但知遇之恩與救命之德哪個更重些,鄭虎臣心裡沒有答案。

他的雙拳握了又張,張了又握,如刀的目光一點點暗了下去,最終,低下頭回答道:“虎臣不敢,只是,只是,文相罪行未顯。如虎臣這樣去殺了他,未免,未免…”

“未免被江湖豪傑恥笑是麼?”陳宜中的身體恢復了些氣力,脖子和頭部相接處泛起縷縷血紅。“到他罪行顯現之時,天下己經姓文,你我還有何事情可做?虎臣啊,難得你沒看出來麼,大宋只要一天無法恢復汁、洛舊土,文賊就可以明正眼順地握著天下權柄不放。所以,他絕對不會真心北伐。一天天拖延下去,等到天下人都只知道大都督不知道還有皇上,還有誰能把他從垂相之位拉下來。虎臣啊,這大義和私恩,你可要分得清楚!”

鄭虎臣的身體又晃了晃,跟在陳宜中身邊這麼多年,後者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大義與私恩,如果捍衛皇家權力真是一種大義的話,自己的確應該毫不猶豫地接過這個任務。但皇上就一定代表大義麼,在大義的名下,有多少罪惡於暗中進行?

陳宜中知道鄭虎臣現在心裡天人交戰,也不敢過分逼迫他。手扶著牆壁,一邊向內堂走,一邊嘆道:“大宋養士三百年,到頭來,真正能為大宋盡忠的有幾個?可恨陳某有心殺賊,有心殺賊,卻無力迴天。虎臣,你不必勉強,陳某為官多年,家底也算豐厚。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能招慕出幾名壯士來…”

陳宜中越說越興奮,到後來滿眼全是炙烈之火。手上、脖頸上、臉上的黑斑全透出了赤紅色,彷彿有一把烈焰,即將把他的身體點燃。

鄭虎臣默默的聽著,他不知道到底什麼原因讓大宋前後兩位垂相如此誓不兩立。他也不知道文天祥是不是真的如陳宜中所形容,是個保藏禍心,大逆不道的奸俊。這些年來,他看到聽到的事實是,文天祥帶著一支孤軍轉戰四方,於危難之機挽救了大宋。但在挽救大宋的同時,文天祥也破壞了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