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石碑下面,眾人這才看見,石碑下壓著一條線,一條用青石鋪就,與碼頭黑石截然不同的線。
縱貫南北,向兩方延伸。
“這條線,就是你們六分儀上的0度!”
“名曰:本初子午線。”
“你們從這裡出發,再回到這裡。這就是你們回家的方向!”
“有一天,你們再從這裡出發,一路向前悍不回頭,如果還能回到這裡,那這就不光是你們回家的方向,同時也是大宋前進的方向!”
唐奕也不管眾人能不能聽懂,只是面對這樣一個場合,面對這樣一群勇士,他忍不住要抒發,忍不住要把這些都說出來。
至於“本初子午線”。。。。。。
其實,唐奕原本是想直接叫“玫瑰線”來著。可惜,大宋還沒有“玫瑰”這個稱謂,就算叫了也沒人懂。
直接叫“月季線”。。。。。。好吧,想想還是算了,有點彆扭。
再指高聳的石碑:
“這塊碑會永遠立在在這裡,等著你們回來。”
“這條線,將永遠見證漢人的勇士們是怎樣探索未知,見證你們是怎樣征服大海!”
王則海聞之,面色潮紅,“唐哥兒放心!我發誓,一定把最詳細的海圖給唐哥兒帶回來。”
唐奕一笑,“那就拜託諸位了!”深吸一口氣。
“登船。”
“起錨。”
“出航!!!”
。。。。。。
此時,吳育、王繹眼見著唐奕帶頭登上那一艘艘的巨舟,王繹忍不住撇嘴,“這個癲王,真是。。。。。。”
“真是什麼?”吳育輕笑出聲,偏頭看向這位親家。
“真是不應該給船工立碑?”
王繹不憤,“難道不對嗎?有辱斯文!”
吳育搖頭不語,欲言又止。從前的他可能也這麼想,立碑這是殊榮!到了大宋,恨不得就是專屬於士大夫的殊榮。文人不想與百姓分享這分殊榮。
可是現在,吳育真不這樣覺得。也許他這個曾經的老頑固,已經被唐奕所影響了吧。
猶記得慶曆八年,黃龍起舞,唐奕在宣德門前,當著官家與百官與開封萬民的那次盛舉。那一次唐奕觸動了文彥博,同時也給百官提出了一個命題,如何引導民心民意?
而這就是唐奕厲害的地方,別看他瘋,但是吳育知道這小子有多聰明。立碑,或有七分真情,但是其中必有三分是拉攏人心。煽動群情的意思在裡面。
不說別的,只這一塊碑能有什麼?可是看在那些船工眼中卻是不一樣了。很多人為了這一塊碑,會把命都賣給唐瘋子。
可是也就是這麼一塊碑,多少人又死抱著不想給?
滿臉笑意的看著王繹,卻是不提碑的事情了。
“聽說恪之與大郎關係不睦?”
王繹一聽,立時眉頭一擰,“不睦?老夫巴不得他離我遠點!”
說著,還掃了一眼唐奕的背影,嫌棄道:“不識好歹、目無禮教的瘋子!”
這兩人是對著看不順眼,唐奕不待見王繹,王繹這個儒家正統又何嘗瞧得上癲王這個沒規矩的渾人?
“恪之啊!”吳育憋不住笑。“勸你一句。”
“什麼!?”
“別惹唐子浩!”
“嗯?”王繹頗為詫異。“連你也這麼說?”
在王繹看來,吳育可不是親禮不分的人。他和唐奕是親,但是因為親就縱容這渾人,任他廢禮忘典,那就是小人行徑了。
吳育大笑,卻不與他爭辯,這裡面太多事情不能與王繹明說。
“大郎不容易。。。。。。”
“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