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嚴河坊醉仙釀只能等新果上市才能再釀,前院的酒坊幾近停工。唯有後院的煉油工坊還在日夜趕工,一方面要供應肥皂、香皂的銷售,另一方面,也為釀製新酒儲備甘油。
君欣卓帶過來的十幾個老幼,全都安置在後院,他們對唐奕的活命之恩感激不盡,自然賣力工作。唐奕與之簽訂了十年的傭契,不然就張全福那一關都過不了,生怕這些“外人”把酒坊的秘密學了去。
而嚴河坊大肆煉油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鄧州油貴。
全鄧州地界,包括下轄縣鎮的豬油都讓張全福訂購一空,一時之間,鄧州城內竟無豬油可用。無油下鍋的百姓只得把目標放到了牛油和羊油上,致使牛羊油的價格也開始騰漲。民間怨聲載道,都罵嚴河坊擾亂民生。
無奈之下,唐奕開始在鄧州推行炒菜之法,炒菜用植物油好過動物油,他想用此法來緩解動物油的需求。
還別說,在唐奕有意的宣傳之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這種開封大酒樓的獨門秘技,就在鄧州推行開來。百姓對於這種花樣繁多,口感多變的餐食技法大讚不已,從而大大緩解了居民對動物油脂的需求。
。。。。
範純禮找到沿河酒坊的時候,唐奕正在蒸鍋前面忙活著。
一聽老師叫他過府,唐奕不敢遲疑,叫君欣卓去她屋裡拿出兩個小瓷瓶。而君欣卓把瓷瓶交到唐奕手裡時,卻砐為不捨。
“最後兩瓶了。。。。夏花開敗,再做,就只有明年了。”
唐奕勸慰道:“用不上明年,想弄,入秋就能做了。”
“入秋?入秋有什麼花?”
唐奕灑然一笑,“誰說一定要用花了。。。”
說完,轉身隨範純禮而去。
到了範宅正是飯時,范仲淹一家還有尹先生都在飯廳用食。見唐奕來了,又給他添了副碗筷。
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對於這句話,唐奕的理解就是——絕對不用和“師父”客氣。。。
唐奕現在也早就把這當成是自己家了,吃喝進出從見外。有時候餓著肚子來的,又沒趕上飯時,唐奕就自己鑽到廚房去喂肚子。
唐奕一邊大喇喇地坐下,一邊從懷裡把那兩個小瓷瓶掏出來,擺在范仲淹身邊坐著的一個女子面前,誠然道:“一個是給師孃的,一個是給么兒的。”
女子姓甄,名金蓮,正是范仲淹第四子么兒的親孃。
呃。。。。二十多歲的樣子。。。。
甄金蓮見了兩個小瓶不禁好奇地放下碗筷,拿在手中端詳。
“大郎又弄出什麼好東西了?”
唐奕諂媚地笑道:“可不是好東西?師孃開啟聞聞?”
甄氏聞言,拔開瓶口的軟木塞。頓時,一股濃郁的月季花香彌散開來。
“好濃的花香。。。”甄氏喜聲讚歎,“這是月季?”
唐奕嘿嘿一笑,“還是師孃有眼光,不像師父。上回我拿來一點月季油,來給尹先生做推拿之用,師父還說怎麼聞著像喇叭紅。”
“哈哈。。。”甄氏聲若金鈴,也不由取笑起某人。
而範相公老臉一紅,眉毛一立,佯怒道:“沒大沒小,不務正業,課業可曾背熟?”
呃。。。。唐奕啞火了。。。。低頭使勁往嘴裡塞飯菜。
。。。。
甄氏則道:“一家人吃飯笑鬧,本就是天倫之樂,夫君怎麼又拿起架子來了?”
“看這小子,老夫就。。。”
這小子一身的本事,一腦袋的點子,偏偏背起書來還不如一塊榆木疙瘩!時不時就氣得範相公七竅生煙。
甄氏白了一眼,不理他了,轉而問向唐奕,“這是月季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