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
“哦~”孫逐流垂眸,不再吭聲。
楚臨風抬手搭上他的額:“是不是病了,怎麼全沒些精神?”
“沒事~”他撥開他的手,有氣無力地往外走。
“最近很多人病了,你可小心些。”楚臨風看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若不舒服,早點去找喬彥,別硬撐~”
“別跟我提喬彥!”孫逐流忽地暴發,漲得臉紅脖子粗地大吼。
這時諸朝中大臣尚未去得很遠,有許多下意識地駐足觀望。
“逐流?”楚臨風吃了一驚。
逐流對喬彥的心思別人不知曉,他卻是看得分明。別說衝她發脾氣,就是別人說她一句不中聽的話都要去教訓一頓,今日這是怎麼了?
“嗬~”一聲朗笑傳來:“吵架了?”
兩人回頭:“賢王!”
賢王慢條斯理地踱了過來,身邊伴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者,楚臨風只覺眼熟,孫逐流已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禮:“恩師~”
他霍然而醒,來人正是孫逐流的啟蒙恩師,國子監祭酒,嶽弘文,忙躬身道:“晚輩楚臨風,見過嶽夫子。”
這便是楚臨風的周到之處。他是王爺,嶽弘文卻只是國子監祭酒,官階低了幾級,年紀雖長按官職卻要給他見禮;他不稱他為大人,只喚為夫子,卻是以輩份論交,執晚輩之禮相見,嶽弘文就算受了,也不算逾矩。
賢王久居官場,自然識得他婉轉的心思,當即向他投去讚賞地一瞥
“王爺客氣了~”嶽弘文大方地受了他一禮,並無絲毫市儈之氣。
“死小子,剛才吼什麼?”賢王轉而睨著孫逐流。
“侄兒哪有?叔叔聽錯了~”孫逐流臉一紅,抵死不認。
“還說沒有?”賢王伸指,擰上他的耳朵:“還是你小子想說本王年老昏聵,聽差了不成?”
“年輕人血氣方剛,一時爭執也是有的,致遠何必計較?”嶽弘文微微一笑,替孫逐流打圓場。
“臨風可不是你這莽撞的性子。”賢王笑吟吟地睨他一眼:“說吧,又闖什麼禍了?還是又有誰來提親,惹你不高興了?”
“叔叔!”孫逐流氣得哇哇叫。
“哈哈哈~”賢王與嶽弘文相視一眼,大笑了起來。
孫逐流又氣又無奈,跟著笑了起來:“得了,只要二位高興,就拿我開心吧~”
這一笑,多日抑鬱的情緒頓時開解了不少。
“誰尋你開心?”賢王白他一眼:“近日天氣驟變,恩師的病倒了,叔叔正要同子由前去探視,找你去趕馬車,你肯不肯?”
“嶽老爺子病了?”楚臨風吃了一驚。
嶽清平為三朝重臣,又曾為帝師,如今雖因年事已高致仕在家,不但仍頗得皇上敬重,在朝中亦有極高的威望。
“爹是老毛病了,年年都要犯的,”嶽弘文急忙搖手:“偏致遠客氣,每次都要親自探望。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事要辦,就不要去湊熱鬧了~”
“嶽老爺子有恙,晚輩禮當探視。”
“可延請了太醫?”賢王關心地問。
“瑾瑜已然去了,想必此時已到家了。”
孫逐流聽到“太醫”兩個字,一顆心已然亂了,怔怔地立在原地,腳下如有千斤重,竟然移不動分毫。
岳家要延請太醫,會是她嗎?會嗎?會嗎?
“咦,你不去嗎?”賢王走到馬車旁,回頭見他仍杵在原地,詫異地問。
“放心吧,”嶽弘文莞爾一笑,順嘴調侃了他一句:“老夫沒有女兒,否則也想結了這門親事,也不致肥水落了外人田。”
“這孩子,最近被那些上門提親的嚇破了膽~”賢王笑著接過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