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算計她!
桑柔氣急敗壞地瞪著他,雙目紅冶,抬頭一拳就向他身上招呼過去,掄到他血染如泊的胸前時又生生停住,改為一手撐在地上,欲爬起身來。
可半晌,沒能動得了半分。
顧珩雙臂緊緊箍在她腰背上,將她穩穩掌控在懷中。
桑柔氣炸,吼道:“放開!”
顧珩淺淺地笑:“不放!”
桑柔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放不放?”
顧珩答:“不放不放就不放!”
桑柔說:“你現在身受重傷,你以為你還困得住我?我警告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動手了,待會兒把你打趴下,你可別怪我!”
顧珩笑看著她說:“有自信挺好的,但是,誇海口不是什麼好習慣……”說著,一個翻身,已將桑柔壓在身下。
桑柔怒愕不已,卻見身上的顧珩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咬著牙,額角青筋凸顯,隱見痛苦壓抑之色,眼裡的笑謔卻只增不減。
桑柔炸毛:“我真不客氣了!”
顧珩緩緩俯下身,湊到她耳邊,吐息微亂地說:“不用客氣,我最不愛你跟我客氣。”
“這可是你說的!”
話間,桑柔腿一抻,頂到顧珩腹上,手上再用力一推,輕易地將他扳倒在地。桑柔連滾帶爬起身,一下跑到十米開外。
直至身後傳來一聲悶響,以及男人隱忍的痛吟,桑柔逃跑的腳步不自覺停住,拳頭握了握,轉頭。
只見顧珩雙手正撐在地上,要爬起來,可還未直起身子,就已重重摔回地上。他又不厭其煩地重複著爬起的動作,無一例外地摔倒,地上樹葉被染得血跡斑斑。
倦鳥已歸林,夕陽已下沉,月兒升起。
不知第幾次,顧珩一手把著竹竿,才慢慢站起身來,雙腿卻微微顫動著,仿若下一刻就要軟下摔倒。
桑柔站在不遠處,已哭得不能自已,淚眼朦朧中,見他朝自己艱難地邁出步子,終再忍不住,掩著臉,哭說出聲:“好,我隨你回去。”聲音消落後,緊接著顧珩再次栽倒在地的悶響。
她急忙跑過去,將他扶住,顧珩卻一下將她猛抱入懷中,分明已經筋疲力竭,卻仍斥盡全身氣力地緊擁她。
他額上滿是汗水,傷處痛得身體直打顫,在她耳邊一遍遍說著:“你說的!你說的!不許反悔!”
桑柔不敢抱他,怕碰到他的傷,哽咽著回答:“我說的,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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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陰寒。
一盆盆血水端出來,桑柔站在門外,凍得直打哆嗦。鶴枳再看不下去,叱罵道:“不放心就進去看看,不想看就滾回去睡覺,杵在門口做什麼!”
桑柔不似往常那般半分不讓反唇相譏,而是低低地問:“他怎樣了?”
“快死了!”鶴枳出言帶刀,桑柔卻猛然一震,驚恐萬分地看著他。
鶴枳回看她:“不信?那你可以進去見證一下,看我說是真的是假啊!”
桑柔盯了他好半晌,這才抬腿往房內走去。
撲面而來濃重的血腥味,直逼的她快要暈厥,屋內散落一地的布料染透血水,觸目驚心。榻上的人雙目緊閉,面色蒼白,三葉正給他包紮傷口,不聽他喊痛,只見他眉頭緊擰。
似是感受到什麼,顧珩猛然睜開眼,看到她後,眉心鬆了鬆,朝她伸出手。
桑柔走上前,卻一掌拍掉他的手,說:“為什麼不肯上麻藥?覺得逞英雄很帥?”
“阿柔……”顧珩似乎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