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在她身邊?你為什麼不對她好一點?為什麼不多關心關心她?為什麼將那麼多時光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事上面,卻不多陪陪她?她常獨自一人強忍病痛,為什麼連最後時刻都孤單一人?”
顧珩抬起頭來,望著她:“強忍……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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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無聲。
仲清寒身體已疲乏至極,卻無半分睡意,坐在院子裡一杯一杯地喝酒。
烈酒下肚,腸胃灼燒起來,蜇得他五內俱疼。
星繁月薄,酒盡半盅。
忽然,一聲巨響在這岑寂深夜乍然響起,院門被摔開。來人夾著滿身夜露霜寒,洶洶而來。
“她呢?”他眨眼到了仲清寒面前,問,聲中有壓抑的冷厲。
仲清寒沒有回答,只是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傾杯飲盡,才緩緩開口:“我們相識於微時,她身體不好,我醫術還不精,師傅叫我照顧她藥食三餐。她卻總藉由各種名頭打壓我,吩咐去做各種瑣事。那時,我簡直恨不得在她藥裡下砒霜將她毒死算了。”
仲清寒說著忍不住笑起來,眼裡卻是無限哀慟。
“後來,我見她老是不走,心頭煩不勝煩,就去問師傅,她到底什麼時候能走。師傅跟我說,她走不了,也呆不了多久,她可能隨時都會死。那時候,我聽到這樣的話,心裡卻忽然很難過。”
“她總是笑,每日喝那麼苦的藥,卻從來沒有抱怨一聲。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情況,卻從來沒有怨天尤人過。她曾對我說,她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四處去看看,這萬里河山,自古以來多少人拼盡心力想要爭取,應該很美很漂亮。”
仲清寒說著說著,頭趴到了石桌上,手中還握著青玉瓷盞,完全沒有理會一旁的顧珩臉色已沉得似又風雲暗湧。
“我一直喜歡她。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不知道。但是阿柔那麼聰明的人,她一定知道。她從來將態度擺得很明白,告知我們之間無可能。只是我卻不可救藥地堅持著這無望的愛情。”
“她曾和我說,其實一開始,她也是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的,只是覺得生無希望,便生生抑制了那份感情。若有下輩子,便換她來追求我。”仲清寒覺得眼角溼潤,說著卻笑出了聲:“她那麼清醒明理的人,卻用這樣的傻話來哄我開心。我已經知足了。你擁有過她,卻不曾珍惜。”
顧珩雙手緊握,咬牙一字一頓地出聲:“她在哪裡?”
仲清寒這才斂起臉上表情,站起身,冷冷丟擲兩個字:“死了。”
穆止一把擒住他,提著他的衣領,出聲霜冷:“我再問一遍,她在哪裡?”
仲清寒也不畏懼,冷笑說:“我說了,死了!我等了十年,換不來她一個回眸。你卻將她的真心棄之如敝履,顧珩,你現在才來找她不嫌太遲了嗎?她死了……死了!”
顧珩提挈他衣領的書越發用力,仲清寒被勒地有點喘不過氣,聽得他說:“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信了!懸崖墜亡?這樣明目張膽而拙劣的手段騙騙其他人可以,你以為我會信?”
“是,你可以不信!誰又可以左右您的想法!即便是桑柔,她也沒辦法不是嗎?”
顧珩手微僵。
“你無所不知,你無所不能,可是阿柔那樣好的一個女子,你把傷到這般地步!是,她現在沒死!但是她也沒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你知道嗎?”
顧珩臉上戾氣頓時散去。
“擎州一事之後,她消失了半年。你只覺得她是害了顧琦不敢回來,那你知不知道,她那時候差點就死了!你覺得她重親情,為了救傅姝,而對顧琦做了那樣的事。可你知不知道,傅姝同她之間,從來只有仇怨,沒有親情。她從小身體不好,離宮在外,由我師父治療,好不容易穩定些回宮,傅姝卻為了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