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商船,她根本逃不掉,因這本身就是顧珩和顧懿他們的圈套。
這場刺殺,刺客來路多重,有真有假,故而才平息得那麼快。
顧珏的人,是為了製造混亂,讓他劫得傅姝,同時利用她,吸引顧珩注意,好暗渡成倉將傅姝安排走。
顧珩的人,不過是配合顧珏和她演一場戲。若她按照原定路線討,怕是走不了多遠,就會被截住。正如此刻的傅姝,顧珏以為已經穩妥將她運離,其實最終還是落到了顧珩手中。
而齊王顧懿的人,最終的目的在她,還有卓薇柔,以及顧璋的餘黨。
她殺了卓敬,而顧懿卻連卓薇柔也不放過。這樣光天化日之下,他自己也同陷身於險境,這是卓薇柔再出點事,最容易擺脫干係。
梁國這個表面上的盟友,他已迫不及待要擺脫。卓敬的死,怕是早就查出來了,偏偏選在這樣的日子宣佈,而後緊接異常刺殺,無非就是昭告天下,分明是有人居心叵測,要挑撥齊國和梁國,於是乎,將自己的責任擺脫得乾乾淨淨。梁國必然不會就此罷休,齊國接下來不過是做一些表面功夫,等著梁國惱羞成怒與他們斷交。
而明知識局,卻甘願走進,對桑柔來說,如同她對顧珏所說的,為了離開。
“呵!”顧懿笑,“成全?你怎麼知道我把你帶過來,不是要殺了你,而是成全你所願?”
桑柔答:“章臨之內,能在太子和六王子手下劫到人,除了陛下您再無他人。桑柔卑賤,本不該驚擾陛下。但實在別無他法。桑柔有幸,曾得太子垂簾,獲得朝夕恩寵。桑柔本戴罪之身,實在不該再待在太子身邊,辱沒太子名聲。若我要死,那我幾早死了。我還能醒來,說明陛下並沒有要殺罪民的意思。”
“傅柔……桑柔……”顧懿咀嚼著這兩個名字,“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於乎有哀,國步斯頻1……名揚天下的傅柔公主,竟是你!你膽謀如斯,確實不枉此名!珩兒把你保護得很好。若不是你主動透露,孤竟然查不到你的身份。改名桑柔,是為了警戒自己,不枉國滅之恥。你接近珩兒,是為了復國嗎?”
顧懿言語到了後面有些陰厲,桑柔倒是無懼,她說:“國亡之恥,怕是此生如何也忘不掉!只是一國之滅,豈是隻因強敵壓境?君王昏,臣綱亂,百姓弊,軍騎乏,國之根本開始腐爛,如堤壩朽壞,便是岌岌可危!說不想復國是假,我亦是想回到那時家人和樂且湛的時光,但我力量單薄,從不曾肖想,憑藉一己之力,復辟家國,更從未想利用太子達到這個目的。”
“你說了,孤便信了?”
“自然,陛下可以不相信桑柔,但是桑柔將死之身,只覺得浮生苦短,能苟且偷生多活一日已是不易,其他從未想過。桑柔如是想,便如是說,不敢隱瞞。”
“那你又想透過孤做什麼?”
桑柔再次跪下:“桑柔自知命薄福淺,不想因一己之過,連累到他人。九王子……九王子的死,我難辭其咎,本該以死謝罪。可太子他對我尚有些執念,雖知陛下與太子感情深篤,但桑柔不想因為自己給你們關係添上哪怕一點汙痕。陛下殺我
千次萬次固然無錯,但只怕來日,太子憶起桑柔時,會怨懟於陛下。故而兩難之下,只有懇求陛下,助桑柔出城。桑柔之命,所活之日,不過寥寥,亦不勞陛下動手。桑柔只想尋個僻靜處,了此殘生,願陛下成全!”
桑柔說完,伏地大拜。
顧懿看著她,久久無聲。
“你很聰明,拿孤和珩兒的關係說事,拿捏準了孤的軟肋。你就這麼篤定我不敢殺你嗎?縱使珩兒恨我又如何,君王之家,社稷為上,其次再論感情。珩兒對你花盡了心思,太重情,是君王之大忌。殺了你,可以絕後患。”
桑柔咬咬牙,額頭冒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