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風夜神色淡淡。

“殿下。”暗風一襲夜行服，卻是不知從何處閃身入內，在風夜背後抱拳行禮“屬下已然備好馬車了。”

直到沐柒愣愣地承了風夜的車廂至沐府側門前，還未反應過來。

“二小姐。”風夜的眸中似乎帶了些笑意“到了。”

“……啊？”沐柒這才反應過來，忙是垂首道謝“真真是勞煩四殿下了。臣女多謝今日四殿下相助。”

風夜的揚了揚唇角，沐柒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清冷的少年身上望見些許的暖意：“免禮。”

“臣女告辭，多謝殿下。”沐柒不自覺地嘴角微翹，再福了福，便欲轉身離開。

“八載前，夜，朱雀橋。”風夜聲音冷清，卻帶了些與之略顯矛盾的暖意。

沐柒腳步猛然一頓，回眸卻見風夜已拂袖轉身，袖口不曾沾染一星半點的陰霾。

“小姐！”垂珠急切的聲音與腳步聲夾雜著，見轉角後沐柒還好生生地立在那裡，鬆了口氣，衝上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沐柒一番，卻是快哭出來“哎喲小姐怎的打扮成如此模樣這衣服！好小姐，你可是叫奴婢尋了許久！琴客姐姐許是喝醉了，醉倒在迴廊間，奴婢已經將她送回去了。好小姐，我的好小姐，琴客姐姐醉了你怎的如此亂走，害的奴婢好找！”

“好了，是我迷了路，繞不回去讓你們擔心了。”沐柒點了點垂珠的額頭，卻是將玄色衣衫略略遞給垂珠“你怎的如此焦急尋來，可是有急事？”

垂珠的神色卻是驟然變得焦急，拽了沐柒便想走：“小姐，小姐你不在！出，出事了！奴婢正因這這個尋你，大小姐她被送回來，哎奴婢也說不清，夫人正著急著尋你，哎——”

沐柒心下又是一沉，咬了咬嘴唇，卻也隨了垂珠拉著她一路急走。

青禮齋卻是燈火通明，幾個下人面色惶恐地守在正門，燈火搖曳之下，愈顯冰涼。

“孽障！”卻聽得室內一聲分明的怒聲，沐柒一驚，忙上前幾步推開門，便見青禮齋內齊齊地坐了一廳的人，一身藍色官袍的沐老爺坐在太師椅上，神情平和，但手卻略略在袖口中顫抖著。裘氏面上似有歉疚與羞愧之色，垂首立在太師椅旁。

江芳華斂目與……沐柒瞳孔驟然一縮，眸光頃刻變得銳利，呼吸變得急促——一身淡色衣衫的男子立在端坐的江老爺與江太太身後。

江府雖為刑部郎中府邸，除了與姻親方家親密，卻與沐府來往甚為密切，依附得最為……便是她那前世的好姐夫，江芳華的胞兄，江大公子江東之。

——一身淺青色衣裙的沐然卻是跪在太師椅前，輕輕冷笑，卻見沐柒進門，終於咬著嘴唇喚了一句：“阿柒……”

“姐姐！”沐柒忍不住應了一聲，卻是面色急切中帶著凌厲一福“阿柒莽撞了，還請見諒。見過諸位長輩，見過江家姐姐……江大公子。”

“柒兒。”沐老爺微微皺眉“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怎的不該來了？”滿面脂粉的江太太方氏卻是冷冷一笑，從官帽椅上站起來“我江家與你沐家交好數年，你家大女兒勾引了東兒，今夜還被擼去了青樓，二小姐也應該知道她姐姐犯下的如此過錯了吧？”

一向溫柔的裘氏目光憤然，帶了幾分羞愧地低下頭，沐然卻是攥了手低低吐出一口氣。

沐柒卻是眸光瀲灩，面上略帶意外地望向江太太：“江太太真是說笑了，今夜不久前，阿柒尚還與大姐姐一同在院中賞花，不想阿柒的丫鬟來找阿柒，是阿柒院裡的琴客姐姐喝醉了。阿柒只才回屋片刻，半刻鐘不到便聽了訊息直接到青禮齋來，怎的姐姐就能到青樓中去了？”

“……啊？”江芳華下意識地驚訝出聲。

“哎——夫人，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