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清晨,初月比謝傅早醒過來,她還活著,或許她倔強的想與傅在蘇州看一眼黃昏。
朝謝傅看去,他像個孩子熟睡著,初月笑了一笑,並沒有將他吵醒。
初月突然發現腳下異樣,她的那雙繡花鞋分別的又多了一朵小花,鞋的邊緣也多了一些好看的花紋。
這雙繡花鞋早就裂破的不成樣子了,傅又給硬是縫補好了,前前後後縫縫補補了兩回。
初月朝謝傅不遠的地方看去,果真看到一堆被剝離葉鞘的葉子,比上一回在山洞外看到的要多的多。
破裂的地方多了,需要縫補的地方也就多了。
這個傅啊,餓著肚子還想著幹這些事,叫她如何能不愛。
初月一邊守護著謝傅,這邊欣賞黎明景色,這光景多看一眼,卻少一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旭日東昇,這懶徒還熟睡呢,初月心想,或許他太累了吧。
倒是想讓謝傅多睡一會,只是她的時間有限卻不能這般耽擱,蹲下笑道:“小懶徒,該醒了。”
謝傅聽到聲音,吃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睛,只感覺全身發軟無力,迷迷糊糊道:“師傅,我可能染病了。”
初月聞言一驚,在無錫縣數日,看到病患慘狀情景,心中立即怦怦跳了起來,嘴上柔聲安慰道:“你只是有點累了,很快就好了。”
這句話在安慰謝傅,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師傅,你放心,我不會倒下的,你的仇,我還未替你報呢。”
謝傅說著就要起來,只是渾身卻沒有一點力氣。
初月輕輕一笑:“比我還要倔強,讓我也揹你一回。”說著背起謝傅就走。
謝傅人趴在初月的後背上,只感覺師傅的背脊很溫暖也很溫柔,似乎又纖弱,窄窄的容不下他這身軀。
髮香伴隨著另外一股淡淡的香味清晰的傳入謝傅的鼻中,這清香似乎是從師傅的身體開啟,散發出來的,純淨而又讓人心顫迷亂。
謝傅只感覺一輩子從沒有如此幸福過,他很想抱抱她,他的雙手大膽的勾住初月的脖子,透著像個孩子般的依戀。
初月柔聲笑道:“傅,沒事的,有師傅在。”
“師傅,當你的徒弟能跟你長相廝守嗎?”
“能。”
“你會嫁人嗎?”
初月忍不住一笑:“不會!”
謝傅沒有再問,他似乎又睡著了。
初月身體也很虛弱,卻腳下如風。
她的心很亂,不知該怎麼辦,只知行快一點,心想,只要我日夜兼程不停下,應該在……應該在一日多就能抵達蘇州。
才過半天時間,謝傅已經面色發紫,陷入昏迷,初月就更不敢絲毫停下,直到傍晚時分才停了一會,喝了點水解渴,又馬上啟程。
心中約莫估計,這一整天走了大概有六十里路,還剩下不到一半路程,我再趕一趕,明天一早應該就能抵達蘇州了。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初月從昨天中午到現在粒米未進,早就餓的頭昏腦漲,何況還負傷揹著一個人毫不停歇走了一整天的路,全身早已經脫力,便是全憑一股毅力在堅持著。
如今她卻連個普通女子都不如,摸著黑,腳步是越走越慢,只感覺腿都抬不起來了,可每抬一步就離上蘇州近了一步,終於身體支撐不住重量,腳下一軟就摔倒在地。
初月想要起身,可是實在沒有力氣,只想永遠這麼躺在一動不動。
可一感受到後背那要將她壓垮的大山,卻咬緊牙根站了起來,身後揹著是她的一切,她可以死,卻絕對不能停下。
把傅送到蘇州去,與傅看一次蘇州的夕陽,感受一回夢裡的水鄉。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