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澤爾看著他的脖子,總算不覺得難受了,他轉頭盯著湖面上的水波紋,想了想,還是問:「嶼,你跟赫蘭先生……算是多好的朋友?」
「你想問什麼?」高嶼頭也不轉。
尤澤爾遲疑了下,答道:「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跟赫蘭先生吵架了,你可能會幫誰。」
「這是很幼稚的問題,你們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高嶼說道:「當然,如果真的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我想我會支援我認為正確的一方,無論面對的是誰。這很公平。」
「公平……」尤澤爾嘆了口氣:「那好吧,嶼,你曾經偏心過我麼?」
高嶼不解地提起了自己的遮陽帽:「什麼意思?」
「我們結婚的這段時間……」尤澤爾問得出來,卻不太敢看他,低聲解釋道:「或許我在你心裡有比我想像的更重的份量——當然,我不是說要和布萊德山莊比較什麼,但如果你把我當做伴侶……我是說……你總該有先考慮我的時候。」
在尤澤爾看來,這應該就是「愛」的表現,即使高嶼大多數時候都是理智的,但如果真的愛他,那也總該有貪心偏心的時候。
可高嶼看了他兩秒,卻是問道:「這很重要嗎?我們已經沒有了延續婚約的打算。」
「……不,我不會同意離婚。」
尤澤爾呼吸一窒,心口麻麻的,艱難道:「只是對我來說有點兒重要……好吧,算了嶼,當我沒問吧。」
高嶼偏頭看了一眼,他沒什麼力氣去糾結離婚的問題,畢竟如果沒有感情維繫,這場婚約會自然而然走向死亡,沒必要著急。他只是感覺尤澤爾現在的狀況並不好。
於是高嶼仰頭思考了一會兒,可是比尤澤爾開心更重要的事很多,他也不記得自己究竟有沒有那樣的時候。
不過……和尤澤爾第一次上床那天他應該是那樣想的,因為他覺得自己辜負太多次這個可愛的男人了,所以總想滿足尤澤爾什麼。
但這件事高嶼不會在這時候說出來,而是說道:「你如果覺得我並不重視你,那大概說明,你對我作為一個伴侶的表現並不滿意,那麼你完全可以去尋找更符合你要求的。以你的條件來看,這不會是難事。」
「……好吧,我想我不該在這時候跟你討論這種問題。」
尤澤爾抹了抹臉,無奈地說:「但是嶼,我不會像你說的那麼做。你要知道,我對你的愛沒有那麼高的要求,你和別人不一樣,我也不會用自己的標準來要求你。」
高嶼挑了挑眉:「看來我還應該感謝你?」
「畢竟我是全世界唯一一個和你結婚的人,並且你大機率不會婚內出軌,至少我在你面前的時候不會。在你需要的時候,你應該會第一反應就想到我,我很滿意這種情況。」
「……」高嶼沉默了下,感到有點肉麻。
他最終放棄了爭辯,跟執著的尤澤爾浪費口舌是很沒必要的事情。
交談終止之後,湖裡的魚就大膽了起來,沒過多久魚竿就動了,尤澤爾收起魚線,手臂一抬就從水裡釣出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鱸魚。
「嶼,布萊德先生喜歡烤鱸魚嗎?」尤澤爾一邊解魚線一邊問,但高嶼沒有回應,他轉頭看了一眼,發現高嶼已經蓋著太陽帽睡起了回籠覺。
尤澤爾失笑,沒去打擾他,現在的氣溫不低,在外面睡也不會感冒。他把魚餌綁上魚鉤,重新扔回了湖裡,自己則躺在了另外一邊。
日影漸移,樹林裡的鳥叫聲安靜了不少,太陽光已經有些熱烘烘的了,高嶼睡出了一身汗,他扯了扯衣服領口坐起來。
「醒了?」尤澤爾正在往桶裡放第三條魚,他的手和衣服下擺都有點被湖水濺濕了。
高嶼打了個哈欠,探頭到桶邊看